一墙之隔的人却仍十分清醒,云拂出门去逛了一圈,回到屋内,小声对赵离道:“大概还剩四五个人,要不要属下明示他们,让他们离开?”
“不必,就让他们守着好了。”赵离想了想,又道,“其他人可有离开?”
“今天爷难得发了火,他们大概也不敢多留,都已回了。只剩了青木堂一支,姑姑和沈姑娘似乎也没走。”
“他们想做忠臣死谏,我偏不给他们机会,大概他们怨气已经积了很深了吧。”赵离手指轻敲桌面,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大人们一年未得消息,心里不稳,也是正常的事。”云拂小声道。
赵离点头:“说得也对。以后你每月传讯吧,也省得他们想太多了,反倒多出更多的事来。”
他望着桌上的烛光,抿起唇,半晌道:“处云姑姑为什么还没离开?”
云拂没有答,也不好答,不只处云姑姑没有离开,那位沈秀君小姐也仍在。
按今天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这位沈小姐据说应该是和爷有婚约的,可是看爷的样子,好象一点也没印象,对这位沈小姐虽然彬彬有礼,却十分疏远。
那婚约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云拂在心里嘀咕,这要是司记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大乱吧?
“云拂,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薄情寡意,对自己的亲姑姑也态度冷淡。”赵离突然问道。
云拂想了想道:“以属下想,爷这样必有原因,所以属下不敢妄言。”
“原因?”赵离微微一笑,声音低了下去,轻得如同自语:“自然是有的……又或者生在帝王家,这些都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属下明白。”云拂突然说了一句,立刻又低头道,“属下僭越了。”
“你从小就跟着我,名义上是主仆,却亲如兄弟,哪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
赵离边说边轻轻转着手中的玉镯。
“爷这是给司记买的镯子吗?”云拂试探问道,看着赵离在玉器店里挑来选去的,很久才做了决定,自然是要送给司记的东西。
“是啊。”赵离拿给他看,笑着问道,“你说她会不会喜欢?”
“属下想应该会吧。”云拂边回答边想,也唯有此时,爷眼中的笑容才是由心而发的,令人感觉分外温暖。
“你这是宽慰我吧?”赵离摇头道,“我还没想出法子来怎么送给她。”
“直接给司记不就行了吗?”云拂有些奇怪,送东西难道不是直接送就好了吗?
“没那么简单,”赵离说话的兴致很高,耐心地跟云拂解释,“她脾气不好,喜怒不定,如果不合天时地利,是送不得的。”
云拂暗想,您这样说司记,若是被她听到,您就更别想送出去了。
“算了,先放一放,等有机会了再给她。”赵离把镯子放在一边,又对云拂道,“处云姑姑那边,你有空走一走,代我多看望一下,你跟她说,明日从镜心湖回来,我再去拜望她老人家。”
“休息吧。”赵离想了想,又道,“你去门外让小雷也休息。反正有青木堂的人在,他们喜欢守着,今晚就让他们值夜吧。”
“是。”云拂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