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惶恐和忐忑之中,只听得外面小二一声,“好勒,那客官您自便,有什么需要招呼我一声就是。”
然后,小二的脚步声便慢慢地远去。
良久,就在众人当中有忍不住想要起身去开门迎接这钝头一击时,便见得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地出现在诸臣面前。
他穿一身流紫锦衣,俊眉星目,嘴角微微勾出一丝弧度,面色白净,长身玉立,右手一把折扇轻轻一摇,便展现在人前。
赫然是武平侯鲁垣。
众人松了一口气。
“侯爷。”韩雪师率先喊出了声。
鲁垣轻轻地笑了一声,朝韩雪师点点头,然后缓缓地走进房间,看了站在桌边上的诸臣一眼,“怎么,本侯可是惊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侯爷说地哪里话。”冯婧朝鲁垣做了一个揖礼,面上却有些不大珍重,他率先坐了下去。
其他诸臣见冯婧和韩雪师的应对,便也逐渐恢复了先时的镇定,一一同鲁垣打了招呼,面上俱都不显,心中却是个个打起了堂鼓。
这武平侯虽然是皇后母家,却是浪荡子一个,一惯只知吃喝玩乐,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赏心客栈?莫不是凑巧?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鲁垣的来意。
便是鲁垣自己,也仍旧一副纨绔公子的浮夸模样,看了桌上没动的饭菜一眼,啧啧叹了几声,“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饭菜,当真是亏待了我大楚的忠臣们,来来,都随本侯走,本侯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言罢,便要转身离开,走到门边见身后众人没有反应,他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他们,“怎么,不给本侯这个颜面?”
“侯爷。”冯婧轻咳了一声,这才道,“我们在这……已经用完膳了。”
这样,这浪荡子总该走了吧?
谁知,鲁垣听完冯婧的话,便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不会吧,你们……”他扇子往桌面上一圈的人指了一下,又指了指那桌面上的饭菜,“就吃这点?你们当真是好养啊!”
……
诸臣都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可谁也不想在这时候跟鲁垣起什么冲突。
明正章更是率先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老臣想起家中还有事,不如……”
“你们莫不是打着用膳的幌子,在这商量什么……”鲁垣打断明正章的话,他停顿了一下,似乎留足了悬念,这才缓缓地一字一句道,“谋权篡位的逆贼之事罢?”
他怎么会猜到!!!
在座诸臣心里同时升起这个想法,本来放下来的心又高高地挂了起来,他们紧张地看着鲁垣,一时房里便有些弓拔弩张地紧张起来。
诸臣个个紧紧盯着鲁垣,唯恐他大喊大叫。
谁知,鲁垣却是“唰”地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与之同时收起的还有他面上的轻浮之色,他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轻笑一声,“那不巧了,本侯今日来这儿,也正是要跟你们商量这件事情。”
开玩笑吧?!!!
诸臣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冯婧,正要嗤笑出声,却听得鲁垣继续道,“在诸位说话之前,我想给大家看个东西。”
言罢,鲁垣长袍一挥,自怀中取出一个并不起眼的玉镯子。
这物一出,便有人瞪大了眼睛,“这不是,班家的巧玉镯子?”
“听说这东西,机缘巧合之下为鲁家所得,然后在皇后大婚的时候,作为嫁妆送给了鲁皇后,怎么会在侯爷手中?”陈阔疑惑地看向鲁垣。
这宫中规矩,既然上了名册,便是跟着皇后走的,属于宫中物件,轻易不能出宫,武平侯虽然是皇后母家,可也不应该有这东西啊。
鲁垣没有理会诸臣的问话,他拿起玉镯子在空中给大家看了一眼,待得众人几乎都过目之后,他收回镯子,曲起手指在镯子中间不过轻轻一敲,只见那玉镯子便在众人的眼前从中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一小卷明黄的帛绢来。
诸臣都在朝为官多年,个个新中国百折千回,自然是有些警觉之性的,否则也不可能在蒋矅廉这几个月的清剿之下还得以保全。他们看到那明黄的帛绢,心中同时跳出一个想法,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便都不吭声了,只屏住呼吸盯着鲁垣。
鲁垣抽出那明黄的帛绢,将它慢慢地展开,然后将它展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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