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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之后,林寻不禁挑眉:“你为何认定,我一定可以找到你所说的这位‘前辈’?”
红裳女子神色间泛起一抹异色:“因为金蝉曾告诉我,小友来自方寸山。”
方寸山!
林寻黑眸闪动,道:“你继续说。”
金蝉能够看出自己和方寸山道统有关,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何要告诉千羽剑花?
红裳女子又一次深吸一口气,似努力想让自己平静,而后才神色肃然道:
“那位传授我道业的前辈,便来自方寸山,道号‘雪崖’,位列方寸山传人第十九。”
“他……应该是小友的师兄!”
话音落下,林寻都不禁怔在那,为千羽剑花开启灵智,传授道业的前辈,竟是自己的十九师兄?
想一想,如今的千羽剑花都已拥有成帝底蕴!
那自己这位十九师兄的修为又该多高?
“玄空师兄说,我获得大道无终塔,又拥有那一篇‘道偈’,已等于是得到方寸山之主认可的传人,位列第五十,可关键是……自己到现在也仅仅只见过玄空师兄……别说方寸山之主,连方寸山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
林寻一时陷入沉思。
玄空师兄,便是玄空鬼王,当年在绝巅之域“浮屠梵土”内的枉死城中,正是玄空鬼王告诉林寻了一些关于方寸山的事情。
只是,这些年修行的经历,让林寻极少有接触到和“方寸山”有关的事情。
这让他此刻猛地听说到和十九师兄“雪崖”有关的事情时,都不禁有一种猝不及防之感。
可很显然,红裳女子已认定他是“雪崖”的师弟,方寸山的传人。
“找到雪崖师兄后,你想要我做什么?”
许久,林寻才出声问道,无论他承认与否,他已和方寸山有着不可割裂的关系。
如他手中的大道无终塔,便是方寸山镇派重器。
如他所修习的斗战圣法,则是方寸山镇派“九法”之一!
红裳女子拿出一把只有七寸长,一指宽的竹剑。
竹剑已经泛黄,泛着古旧气息,其上篆刻着“听雪”两个隽永灵秀的古字。
红裳女子双手托着此剑,眉宇间带着一丝虔诚,认真道:“我想将此剑交还给雪崖前辈。雪崖前辈曾说过,他日有缘再见,此剑便是一个信物。”
听雪竹剑!
红裳女子心中实则是很不舍的。
她还清楚记得,十六万年前,她还是一株弱小而无灵智的草木精怪。
胆小、怯懦、孤苦无依。
只能躲藏在岩石缝隙中,偷偷地餐霞饮露,每一次都要担惊受怕好久,因为只要有妖兽靠近,必会视她为盘中餐。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在一个雷电交鸣,大雨滂沱的夜晚,最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头金钱斑大蟒妖突然出现,那巨大如山岭般的躯体,在那雷电闪烁的雨夜中显得是那么恐怖和凶恶。
她都来不及闪避,就被蟒妖盯上。
直至如今,她都记得那一刻自己是何等绝望、惘然和无助,就宛如死亡的阴影已覆盖而下。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她当时便发誓,若此次谁能救了自己,此生此生,必以自身之命去报答恩情,永世不悔!
仿似听到了她的心声,也或许是那头蟒妖的气息太过张扬和凶恶,引起了一位路过此地的修道者注意。
那是一个儒袍宽袖、峨冠博带的男子,掌握一卷书,就如一个读书人般,在大雨滂沱、雷霆激荡的夜色中走来。
他的举止磊落潇洒,眼神温和而清澈。
那一瞬,她忽然感觉,内心所有的绝望、无助、和惘然全都不见了,就如看见了一抹阳光,撕裂了滂沱夜雨,照进了永夜,带来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光明。
然后,那头妖蟒被他抬手捏在了手中,摇头笑道:“凶性成狂,焉能踏上妖修正道,劝你留心中一点灵智,方有证道之机。”
妖蟒化作人形,跪地叩首三次,似在表达点化之恩,而后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年蹲下身子,眼神柔和,看着她说道:“你这朵小花也着实可怜,难得的是,虽无灵智,却有向道之心,也罢,既然被我见到,便为你开灵智,授道业,让你自此以后,不再担惊受怕。”
那声音,就如溪涧的流水般浸润心田,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直至如今还坚信,这是自己一生所听到最温暖的声音。
后来,青年走了,临走时取出一截寻常青竹,削而为剑,刻上了“听雪”二字……
这把听雪竹剑,也成为这无垠岁月以来,红裳女子最在意的一件物品,宛如心头肉般珍藏着。
后来,她才知道,那位温润、磊落、潇洒的儒袍青年,便是方寸山第十九传人——
雪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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