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朕知道了,也罢,昨日朕发下二十三道圣旨,现在全数收回,至于给你们封的爵位……”
二十多人齐声道:“臣无寸功,无颜受爵。”
“甚好,退朝吧。”!厚照起身,当先离开了金殿,群臣山呼万岁。!
内阁三位大学士并肩走出殿门,三人眉头深锁,神情冷峻。
“介夫今日又驳了陛下欲给秦堪晋爵的提议,依陛下的脾气早就当场暴跳如雷了,刚才陛下为何毫无动静?”梁储拧着白眉问道。
李东阳扭头朝谨身殿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若有深意,却闭口不说一句话。
杨廷和苦笑道:“陛下的性子老夫越来越摸不透啦,搞出这么多事,其实陛下无非就是想给秦堪晋爵,可是秦堪这人行事正邪不分,身为国侯又领着锦衣卫,已然权势熏天,若再让他晋了国公,岂不是愈发无法无天了?老夫知道刘瑾被诛是此子幕后所为,在老夫心里秦堪算不得坏人,但我还是对他有些忌惮,还是我刚才在殿上说的那句话,权力必须要有所制约才不至于失去控制。”
梁储点头,笑道:“介夫说的却是谋国之言,一片公心呀,秦堪此人太复杂,好事也做过,坏事更是做过不少,老实说,此子确实令朝中上下许多同僚忌惮,可惜他不知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令陛下不惜自损皇威,用这种撒泼耍赖的法子给他晋爵,此人对陛下影响太深,恐非好事……”
二人说着话,却见李东阳在一旁不言不语,梁储好奇问道:“西涯先生似乎对陛下晋秦堪之爵一事并无太大抵触?”
李东阳苦笑道:“抵触有用吗?你们以为陛下真的会善罢甘休?这已不是晋不晋爵那么简单了,陛下本是少年,素爱面子,以往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总被咱们驳回,陛下对咱们大臣的怨气越来越深,秦堪晋爵一事恐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区区一个国公爵位,咱们何妨答应算了,否则老夫预料此事只会越闹越大……”
目光深深注视着梁储和杨廷和,李东阳叹道:“二位,陛下再年轻再胡闹,终究是咱们的君主,退一步有那么难吗?”
梁储和杨廷和沉默不语,心中却仿佛压了千斤重石。刚才朱厚照的表现太奇怪了,特别是退朝前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令二人心底本就不踏实,李东阳如此一说,却令二人愈发难以抉择。
晋爵之事,可大可小,其实细细想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因此而闹到君臣决裂,亦非朝臣之愿。
三位内阁大学士各怀心思,刚走到午门,李东阳忽然脚步一顿,捋着长须若有深意道:“陛下怕是要出招了····`·”
梁储和杨廷和一楞:“西涯先生此言何意?”
李东阳还没答话,却听见宫内一阵杂乱零碎的脚步声。
四五名身穿圆领绛色服饰的小宦官一手倒拎着拂尘,另一手高高托举着好几卷黄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经过三位大学士身边时纷纷扬声大喊。
“陛下有旨,封户部司库刘亦扬为淮山侯,封兵部主事宋辉为襄阳侯,封大理寺少卿黄朴为思国公——”
“陛下有旨,内城西直门守门小卒李二柱戍守城门十年劳苦功高,赐封西直侯——”
梁储和杨廷和目瞪口呆,只觉被当头一盆冷水淋下,从头凉到脚。
众多朝臣跟在三人身后,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还来?!!”梁储嘶声咆哮。
杨廷和气得跺脚目大叫:“昏君!昏君!你难道非要和朝臣们对抗到底吗?”
三人吼完之后面面相觑,发现彼此都是一副震撼表情。
这已不是胡闹,这是朱厚照的意志,当今皇帝的意志!
少年皇帝渐渐长大了,他有了他必须坚持的东西,这次他不打算妥协。
作为曾经的帝师,杨廷和仿佛今日才发现这位少年天子有着如此固执的一面。
三人脸色阴晴不定犹豫片刻,杨廷和重重一跺脚,指着前方撒丫子跑远的小宦官对身后大臣们道:“诸位赶紧拦下他们!我们三人去谨身殿面君!”
朝臣分作鸟兽散。
谨身殿前,三位内阁大学士垂头丧气跪在高高的门槛外齐声禀奏。
“臣等恭请陛下晋山阴侯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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