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崖赞:“行终献礼。”卢华士又走进殿里去抱出一个牌子,上写“终献”二字。迟均、杜仪引着终献的马二先生到香案前。迟均赞:“盥洗。”同杜仪引着马二先生盥洗了回来。武书持麾在迟均前走。三人从丹墀东边走,引司尊的余夔、司玉的虞感祁、司帛的郭铁笔一路同走,引着终献的从上面走。走过西边,引司稷的伊昭,司馔的宗姬,引着终献的又从西边下来,在香案前转过,东边上去。进到大殿,迟均、杜仪立于香案左右。余夔捧着尊,虞感祁捧着玉,郭铁笔捧着帛,立在左边;伊昭捧着稷,宗姬捧着馔,立在右边。迟均赞:“就位。跪。”马二先生跪于香案前。迟均赞:“献酒。”余夔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玉。”虞感祁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帛。”郭铁笔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稷。”伊昭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迟均赞:“献馔。”宗姬跪着递与马二先生献上去。献毕,执事者退了下来。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
金东崖赞:“三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堂上乐细细奏了起来。那三十六个孩子,手持籥、翟,齐上来舞。乐舞已毕。金东崖赞:“退班。”迟均赞:“平身。复位。”武书、迟均、杜仪、余夔、虞感祁、郭铁笔、伊昭、宗姬引着终献的马二先生从西边一路走了下来。马二先生复归了终献位。执事的都复了原位。
金东崖赞:“行侑食之礼。”迟均、杜仪又从主祭位上引虞博士从东边上来,香案前跪下。金东崖赞:“奏乐。”堂上堂下乐声一齐大作。乐止。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金东崖赞:“退班。”迟均、杜仪引虞博士从西边走下去,复了主祭的位。迟均、杜仪也复了引赞的位。金东崖赞:“撤馔。”杜仪抽出一枝红旗来,上有“金奏”二字。当下乐声又一齐大作起来。迟均、杜仪从主位上引了虞博士,奏着乐,从东边走上殿去,香案前跪下。迟均赞:“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金东崖赞:“退班。”迟均、杜仪引虞博士从西边走下去,复了主祭的位。迟均、杜仪也复了引赞的位。杜仪又抽出一枝红旗来:“止乐。”金东崖赞:“饮福受胙。”迟均、杜仪引主祭的虞博士、亚献的庄征君、终献的马二先生,都跪在香案前,饮了福酒,受了胙肉。金东崖赞:“退班。”三人退下去了。金东崖赞:“焚帛。”司帛的诸葛佑、景本蕙、郭铁笔,一齐焚了帛。金东崖赞:“礼毕。”众人撤去了祭器、乐器,换去了公服,齐往后面楼下来。金次福、鲍廷玺带着堂上堂下的乐工和佾舞的三十六个孩子,都到后面两边书房里来。
这一回大祭,主祭的虞博士、亚献的庄征君、终献的马二先生,共三位。大赞的金东崖、副赞的卢华士、司柷的臧荼,共三位。引赞的迟均、杜仪,共二位。司麾的武书一位。司尊的季萑、辛东之、余夔,共三位。司玉的蘧来旬、卢德、虞感祁,共三位。司帛的诸葛佑、景本蕙、郭铁笔,共三位。司稷的萧鼎、储信、伊昭,共三位。司馔的季恬逸、金寓刘、宗姬,共三位。金次福、鲍廷玺二人领着司球的一人,司琴的一人,司瑟的一人,司管的一人,司鼗鼓的一人,司柷的一人,司敔的一人,司笙的一人,司镛的一人,司箫的一人,司编钟的、司编磬的二人和佾舞的孩子共是三十六人。通共七十六人。
当下厨役开剥了一条牛、四副羊,和祭品的肴馔菜蔬都整治起来,共备了十六席:楼底下摆了八席,二十四位同坐;两边书房摆了八席,款待众人。吃了半日的酒,虞博士上轿先进城去。这里众位也有坐轿的,也有走的。见两边百姓,扶老携幼,挨挤着来看,欢声雷动。马二先生笑问:“你们这是为甚么事?”众人都道:“我们生长在南京,也有活了七八十岁的,从不曾看见这样的礼体,听见这样的吹打!老年人都说这位主祭的老爷是一位神圣临凡,所以都争着出来看。”众人都欢喜,一齐进城去了。
又过了几日,季萑、萧鼎、辛东之、金寓刘来辞了虞博士,回扬州去了。马纯上同蘧马先夫到河房里来辞杜少卿,要回浙江。二人走进河房,见杜少卿、臧荼又和一个人坐在那里。蘧马先夫一见,就吓了一跳,心里想道:“这人便是在我娄表叔家弄假人头的张铁臂?他如何也在此?”彼此作了揖。张铁臂见蘧马先夫,也不好意思,脸上出神。吃了茶,说了一会辞别的话,马纯上、蘧马先夫辞了出来。杜少卿送出大门。蘧马先夫问道:“这姓张的,世兄因如何和他相与?”杜少卿道:“他叫做张俊民,他在敝县天长住。”蘧马先夫笑着把他本来叫做张铁臂,在浙江做的这些事,略说了几句,说道:“这人是相与不得的,少卿须要留神。”杜少卿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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