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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已经于震后一星期重新开张,眼下人满为患,大清早已是无数人进进出出,而在这样一个床无虚席的档口,刘建仁自己一人却占用了一个房间。
卫笙早前猜想过季湘晖为什么不将刘建仁困在自己的根据地亦或是总部里。
直到看见床铺上浑身是血,医生正在为其输氧急救的场面后才算心下了然。
她定定地站在病房门前,一双拳头捏得嘎嘣作响,只见一名穿着花色西服、光脚穿着长脸皮鞋的短发男人,此刻就叼着烟头站在病床前,而在他身后,病房的各个角落,站了十几条衣色各异的大汉,无不是肌肉隆起面露凶相。
闫柏清带着卫笙于门口站定脚步,从医护人员忙碌的缝隙中可以看出,刘建仁的面上已经肿胀得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比那日在电视镜头中看见的还要伤上万分。
不需多想,也能看出他这几日遭受了怎样的磨难。
卫笙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双眼皮止不住地颤动,牙齿紧阖间伸手摸向了后腰。
闫柏清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不要轻举妄动。”
卫笙深吸口气,缓缓收回颤抖着的手掌,来时闫柏清已经说过,高原地处偏远,当地势力雄踞一隅算是山高皇帝远,洪门方面调派人手踏上高原征战并不现实,何况这群虎狼之辈因为生存地域及气候原因身强体壮,的确有其嚣张资本。
他们也的确嚣张至极。
季湘晖叼着烟卷,在满室缭绕的烟雾下朝着大夫护士们侧了侧头,几名汉子瞬时将人赶了出去,看那脸上身上的伤势,显然刘建仁昨夜曾遭毒手。
“重生国际的刘总?”季湘晖被烟雾呛眯着眼睛,待医生退下后上前掐住病床上重伤男人的下巴,目露不屑扫向门外,哼笑言道,“看来闫先生今天是来要人的?”
“季湘晖,刘建仁是黄先生的人。”闫柏清面无表情地开声提醒。
那方季湘晖已是挥着手打断,取下嘴里的烟头面色嚣张地不住点头,“我清楚,你知道我在给谁办事,你们这点事情我都清楚。不过想抢老子的买卖,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说着话,已是将手中烟头狠狠朝下按去,竟是将那滚烫的烟头按在了刘建仁扎着针头的手背上,后者本在床上昏睡,顿时浑身一颤,嘴里似是想要叫喊,却只溢出轻微声响。
卫笙牙齿打颤目眦欲裂,人已经猛地窜进屋内,单手撑住床身飞身跃起,一脚甩在那床铺对面的季湘晖面上,后者撞在输液架上猛然绊倒,卫笙已经双脚落地蹲在地面,拔枪顶在他的后脑。
与此同时,身后七八杆黑洞洞的枪口亦是顶在了卫笙的脑后,冰寒的枪身仿佛隔着发丝将寒气送入头皮,后者却面色紧绷目光深入寒潭,用那枪口步步顶着季湘晖的脑袋,使其不得不缓缓将头贴在医院冰凉的瓷砖地面上。
卫笙只恨不能扣动扳机结果了他。
那季湘晖侧趴地面缓缓扬起下巴,用眼角扫向用枪顶住自己的女孩儿,亦是被对方充血隐忍的眸子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