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无力且无奈。
尤其那李芸,看似一副好心模样,实则话里话外无不是有些讥讽和落井下石的意思,崔永贞只感觉像是被人从身上抓住了一根小尾巴,而后便是一群人拽住这根尾巴惺惺作态状若关怀,实则恨不能脱掉她的裤子将这尾巴公之于众般。
再看那方崔振升,也是被这些言论说得眉头紧锁,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家女儿。
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跟着崔贤转学、家庭条件一般等话,此刻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李爱国轻咳了一声,桌面上的谈论才被叫停。
……
卫笙不知道自己去了一趟洗手间,那高档包厢内此刻已经炸开了锅,她此刻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有些发愣地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至极的面容。
惨白中带有几分灰暗的脸色,被刮得凌乱的头发,甚至还有那头发因泪渍黏在了脸上,她伸手将其扯开,入手只感觉硬梆梆的一缕,是被风给吹得风干了。
那双红肿的眼睛,此刻眼白有些充血,衬得这张脸并不讨喜,细看之下还有些吓人。
紧接着,镜子里再次出现了一道颀长的白衣身影,正略带着些不安地从镜子里注视着她。
“这里是女厕。”卫笙从镜子中看向崔贤,苦笑着提醒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虽然卫笙刚刚言道别问,但是她这副模样实在很难叫他置若未闻,印象中卫笙唯一一次绝望落泪,还是他在北城百货中刀时的场景。
他伸手扳过她的肩膀,拇指轻轻在那泪痕犹在的脸蛋上滑过,然后抿着嘴将人抱在怀里。
卫笙就不禁伸出手环抱着少年腰身,紧紧地,将脸埋在胸膛里,可是有一种痛苦,似乎只能独自承受,纵使有千言万语亦是只能闷在喉间独自一人承担。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亦是知道这一天的脚步愈发临近。
或许就在某个早上,亦或许就在某个午后,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然而事实上当噩耗来临,那些以往与母亲相依为命,与这一世毫不相同地过往经历就一一闪现于眼前,哪怕她竭尽全力地改变了父母的命运,但仍旧无法扭转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她曾一度为了融入全新的生活企图颠覆对过往的认知,但不可否认,正是那些以往受过的苦,遭过的罪,无一不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成功之路注入了无比强劲的动力,甚至正是那些沉重的经历造就了现如今的她。
而陪伴她经受那沉重岁月的人,现如今自己甚至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利都没有,甚至于连她的葬礼,亦是没有办法参加。
绝望和无力仿佛渗透进了四肢百骸,渗透入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毛发。
但她必须整装待发,活在当下。
再次回到包厢,卫笙已经洗了把脸,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扎好,虽然难以遮掩憔悴的面容以及难以变换出其他表情的脸蛋,但却好像变得比临出门前鲜活了一些,起码,像是个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