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像是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一般,招呼了句。其实也不是她本事,因为就商榷心中的想法,我也七七八八猜出来了。
鬼子鬼母带着我们出了洞穴,就在外面的石凳旁坐下了,她又给我们沏了壶茶水。目光停在我的身上,“卫迟,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卫子陵……他还好吗?”
冥婚不可废,我知道。所以就算爷爷生活在人间,鬼子鬼母游荡在地府不见天日的地方,仍旧无法摒弃心中的思念。
我往下咬了咬唇,略有迟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我盼着她可以转移一下话题,起码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可偏偏的……她一双眼睛盯着我,让我连转移话题的可能都没有。只能,只能将唇瓣咬得更紧,也是带着迟疑地开口。
“爷爷……爷爷应该还好吧,他还有十年左右的阳寿,那时候约莫九十多了吧,自然是高寿,尤其对修道之人而言,更是难得。”我苦涩地笑了笑,闵良那里的生死簿我见了,他阳寿未尽,之前种种,不过是金蝉脱壳之计。
鬼子鬼母听我如此说,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一抹浅笑,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是微不可闻。
“我也盼着他可以在人间多活几年,活得好好的。免得以后死了入地府,我们还得做邻居,居住在荒凉阴森的枉生之殿。”
然后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一句。“我盼着可以看到他,但是又不敢见他。”
鬼子鬼母声音细碎,只偏偏我听力极好,竟然听到了。可又不知道应当说什么,又只能佯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后她又让我说说,平日里是怎么和卫子陵相处的。我挑着重点同她说,就说这些年爷爷对我的宠爱,还有我们相依为命的事情,她听得全神贯注,可我说得甭提有多艰难了。
因为我知道,爷爷对我好,由着我惯着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觉得愧疚。
毕竟我的出生,只是爷爷用来讨好商榷的筹码,他盼着我能够锁住商榷的心,这样一来就可以仰仗商榷在地府的势力,帮着他饲养那个本就应该消亡的鬼胎。
只这苦涩,我自己知道便是,不用告诉给旁人知道。
同时在心中埋怨,阿芙不过是去请闵良过来,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虽说地府极大,但是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其实阿芙也才刚刚离开一会,只我这里,的确度日如年。
就在我抱怨的时候,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阿芙带着闵良,一前一后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虽然事情十万火急,但闵良在见到鬼子鬼母之后,还是非常恭敬地,先对她拜了拜。
他是地府的冥王,但也得给鬼子鬼母一些面子。
鬼子鬼母对闵良点了点头,招呼他坐下,然后让阿芙再沏茶两杯。这事情换做平时,阿芙断然不会理会,只这次,她说了,阿芙立刻就做了。
甭提有多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