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伤给处理了再说。
慕十七这会儿当真就只能接受唐十一帮他看伤了,点了点头,把脚从锦被之中伸了出去,露出那白净的脚心处沾满了鲜血和脏脏的泥土。
唐十一看向了一旁傻站着的独孤宸道:“去拿些酒来吧,她这伤口需要清洗一下。”
独孤宸看到她那伤口时,心猛然地一缩,大手紧紧攥着,在想着他刚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被唐十一的话从那低迷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很快就飞身出去取了一坛子烈酒回来。
唐十一动作迅速地在慕十七那小脚上倾倒了些烈酒清洗着她的伤口,许是那烈酒碰触到伤口时太疼了,慕十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许细微的动作,却让独孤宸忍不住去安慰她。
大手刚刚触及到她的胳膊时,就感受到她那深深的抗拒,小身子不停地往一旁躲着,泪眼如梭,摇着头去看他,声音已经不像是之前的声嘶力竭了,而是被伤害过后的沙哑与抗拒:“独孤宸,松手。”
简简单单平平展展的几个字,却瞬间能把他打入地府,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就松开了手。心里泛着苦涩与痛苦。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发现,他错了!彻底地做错了,他不该不管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地把孩子给毁了。
可是他也被逼得无计可施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的,说他自私自利也罢,说他卑鄙无耻也罢,他真的不能失去她的!
十七,吾之命也!
唐十一那处理伤口的手法都是以前刀口上讨生活时学来的,手粗力道也把握不住,大大咧咧地就给慕十七那伤口上倒下了一坛子酒,清洗是清洗干净了,可也把慕十七给疼得浑身抖着。
可她知道这会儿她不能如往常那般向着独孤宸去撒娇找安慰的,只能咬着牙忍住了疼,希望唐十一干净地弄完了事。
又经历了一番粗犷的上药包扎的过程,她才得以把脚缩了回来。
对上独孤宸那双满是痛苦和煎熬的眸子,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依旧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许是在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慢慢地沉静了下来,虽并没有去想太多,可也知道独孤宸这会儿的心应该比她还有痛的,所以她的声音里再没有凄厉与疯狂,有的只是苦涩与无奈。
她知道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爱她了,想着要牺牲孩子来成全她,可她这会真的做不到去抱着他说,独孤宸,我不怪你了。
她也还没有想好这事到底要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做?
她真的很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或者是半个月后,她想她总会得到答案,做出选择的。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乱,她没有办法给他答案,她做不到他那般的果断决绝!她也狠不下这个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