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毓慕反而不慌不忙地向前一步,对着中年男子冷笑:“大人可认出我了?”
工头带着随从守卫赶到近前时,中年男子已经不再像刚才一般满脸惊慌了,反而笑得和善:“赶紧回去干你们的活儿!这是我的远方表弟,我们叙叙旧!”
毓慕垂着头站在男子身后的地方,挡住了项菲仪,看不清长相。
工头见状,也不好再过问,只好尴尬地让开,命人接手了箱子,悻悻地看着男子带着毓慕与项菲仪向远处走去。
“头儿,这可太巧了,咱们怎么把大人的表弟给拉来了!”
“干你的活!”工头重重敲了凑上来的矿工一记,随即也低声道,“奇怪了,大人脸色怎么这么白?”
滑轮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听起来尤为刺耳,很快停了下来。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中年男子抬手抹了一把汗,颤声道:“楼,楼主大人,到······到了。您请,您请。”
从铁箱中出来时,项菲仪还在感叹构思的巧妙。多亏他们误打误撞地撞上了这个名叫段开的段家家臣,否则任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这里啊!
没有暗门,没有楼梯,只有一架可以载人的铁箱来回上下。铁箱藏在石壁后,不知情的情况下很难找得到。
三人眼下正待在一间灯火通明的石室中,偌大的房间中只有一扇书架与一套桌椅。
“就是这儿了,楼主大人,您看,能······能不能先把这个移开?”段开僵硬地望着抵在颈间的匕首,笑比哭都难看。
毓慕挑挑眉,抬手卸掉了段开两只胳膊,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段开冷冷开口:“可以。”
一旁的项菲仪早已急急忙忙地跑到书架前,开始翻找。卷宗不多,项菲仪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粗粗浏览一遍,项菲仪的脸上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
跌跌撞撞地走回段开身边,项菲仪深吸一口气,凝重地问:“所有的往来记录,都在这儿了?”
段开本就贪生怕死,哪有不招的道理,顿时点头如捣蒜:“都在这儿了,都在这儿了·······这么久将军给西辽的黄金交易,全在这儿了。”
毓慕担忧地望了一眼项菲仪,害怕她崩溃。
项菲仪反而十分平静:“不想死的话,把所有的事情,一点不漏的告诉我。”
项菲仪的眸色犹如冰封,很明显没有在开玩笑。段开一阵胆寒,忙不迭如同倒豆子般将黄金的私运案供了出来。
结果与项菲仪的推理并没有差很多,段家与萧晟瑾,的的确确是在薛城大捷时勾搭上的。
实际上,当时薛城的局面已经是神仙难救了。强敌兵临城下,最快的支援也要七日才到。最要命的是,薛城内根本没有水源。
其实段正义那时就做好了兵败的准备,直到某天傍晚的神秘来客求见。
不是别人,正是西辽太子萧晟瑾。段正义与萧晟瑾的谈话持续了整整一夜,当新一轮的太阳升起时,一个秘密同盟已经形成了。
从段开口中,项菲仪才知道,所谓的薛城大捷,不过是西辽对段正义的配合,一番佯攻后,西辽草草退兵。
震惊天下的薛城大捷,真相却像是一场闹剧。
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此之前,段正义就已经发现了青雨山的金矿。在此之后,便每月源源不断地向萧晟瑾送去上万两纯金。
两方达成的交易也极其简单,萧晟瑾借用西辽的势力帮助段正义掌控南秦兵权,以帮助段贵妃的项颉登上皇位。
而段正义,除了进供的黄金之外,只要在萧晟瑾扫除异己是给予帮助即可。
“听起来真是只赚不赔的买卖!”项菲仪冷笑,讽刺道,“给予什么帮助?在萧晟瑾需要军功时割让南秦土地?还是给西辽奉上猛火油?”
段开躲避着项菲仪的眼神,吞吞吐吐地道:“这位大人,这,这猛火油我真的不知情啊!”
“是段安柏弄来的吧?说,究竟运到哪里了?”
段开惊恐地抬头望着一脸冰霜的女子,猜测着她知道了多少。
毓慕把玩着手上的匕首:“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想试试?”
段开浑身一震,他知道,这位主儿可不是会说这玩儿的人。
没胆子再耍滑头,段开老老实实开口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大公子弄来的是禁品猛火油,后来有一批炸了一部分,我这才知道。大公子给了我很多好处,还用我的媳妇孩子威胁我,我······就只好帮他瞒着此事。”
“买主究竟是谁?”项菲仪问道,“不是萧晟瑾?”
段开摇摇头,答道:“不是。买主是谁,只有施缇知道。”
可是施缇已经死了。
段安柏果然够老辣,证据已经断了。
见项菲仪蹙紧了眉头,段开生怕这一位一生气自己小命儿不保,忙不迭地道:“不过我还知道,买家是在汴州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