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答案让人痛心,甚至有一点愤怒与恨意,以他对金锭的了解,她与这时代的女人不同,绝不会轻易改嫁,除非是受到了什么胁迫,此刻他心中的恨意已经彻底爆棚,对吕布甚至是那位将领的恨,让他眼眶都变得血红起来,金锭如果再嫁,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可是,他也理解金锭当年的苦,一个妇道人家,虽然有些武艺傍身,可要她还要养活平儿啊,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她怎么可能再嫁,就算她不吃饭,平儿也要活啊,整整十八年,金锭她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关羽攥着拳,痛苦不堪,张飞看着他,真的很同情他的遭遇,可这样的事情,同情与歧视一般无二,绝不能表现出来,为他满了一樽酒,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云长,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苦苦找寻他们嘛,现在终于有了消息,怎么也要和他们见一面,很多事情,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如果她确实是被迫,那么大可去主公那里向主公求情,让他把金锭赐给你,到时候你们一家团圆!
“也只能如此了。”
关羽摇摇头,原本他想让张飞替他出面,可看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由自己亲自出面了,可是他了解金锭的性格,他不是面团,不会任自己揉来揉去,如果他同意,那去找主公没干系,可若是她不同意,就算主公发话,也没有用,关羽起身,道:“翼德,明天麻烦你一件事,去校场那边,把这小子替我接到府上!”
“这事交给我了。”张飞拍着胸脯说。
“熬,对了,子龙那边……”
“昨天知道的,本来打算今天过去的,可涓儿他不让,说俺过去只会勾起他的回忆,所以他让我当不知道这事,就算见面了也不能说。”张飞摊摊手,觉得很不爽,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当做不知道呢,可没想到关羽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妹说的不错,我也没有去看望他!希望时间能够让他忘记吧。”
“能吗?”张飞别有深义的看着关羽说。
“毕竟都是自家兄弟,希望他能走出来吧。”关羽也不肯定,但他敢肯定的一点是以赵云与鸿雁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轻易走出来。
关羽摇了摇头,与张飞一同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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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张飞直接来到校场,打听到了关平居住所在,带着几名亲兵便直往校场内而去。
他们并非是被看押的俘虏,其实他们已经投降,可是徐州暂时没有安置他们的房舍,毕竟很多房屋都在徐州之战时被破坏,正在整修,所以才暂时把他们安排在了校场,北校场属于关羽指挥的徐州军,也是徐州规模最大的一座校场,收容吕布降军绰绰有余,不过张飞却是头一次来,但要找到关平,还是很简单的。
整座校场,除了寨门前有三五守护之外还有些人气,越往里面走,就越冷清,毕竟是安排家眷居住的地方,不可能与吕布军夹在一起,而吕布帐下的家眷人数又能有多少,更何况在这校场之内,虽然美其名曰是暂住,可说白了与监视没有两样,所有人就在营帐里待着,不出门也很自然。
张飞刚到了关平所在的营帐前,便被一名年轻的青年拦下了去路,十二三岁,稚嫩的脸庞一脸的警惕,挡住了他的去路:“你是什么人?”
“我来找人。”
“秦平!”
听到秦平二字,少年脸上明显有些许不爽的表情露了出来,回头喊道:“爹!”喊完之后便朝跑到一边了,不一会从营寨中走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穿着一件白袍,头戴一顶高冠,掀帘而出的一刻,看到张飞明显一愣,显然是认出了他,连忙拱手施礼,道:“见过张将军。”
“你是?”
男子不可能是关平,关平今年不过一十八岁,而眼前人岁数太大了,只听其拱手笑道:“在下原是吕布部将秦宜禄。”
“原来是秦将军,久仰!”方才在校场前,张飞与护卫打听关平的消息,可却被告知根本没有此人,结果扫听了好半晌,才终于确定了那日与关羽交手的年轻人叫秦平,这才寻找而来:“不知令公子秦平呢?能否让他出来见吾一面?
秦宜禄微微一笑,不过当听到秦平二字时,脸色明显一变,他正为前日这逆子得罪关羽头疼呢,没想到今日果然有人找上门来:“张将军稍等,我这就将那逆子带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要杀要剐?”张飞一愣,又看了一眼秦宜禄:“那就快快把他带过来吧。”张飞的脸色变了,不是因为真要处置秦平,而是对秦宜禄的不满,可以肯定秦平绝不是他的亲子,不然任何一位亲生父亲也不会是他这个反应。
秦宜禄转入帐中,不一刻从帐内走出一名年轻人,站在了张飞面前,他的声音很雄浑,不用试探身手也能知道他的手段一定不弱,张飞点点头,看着他一脸的警惕微笑,道:“你就是秦平?”
“正是,你是?”
“张飞!”
突然,张飞听到了帐内的争吵声,是妇人的喊声,大叫着,好像很怕自己伤害秦平,可却被秦宜禄给拦了下来。
“放开我娘!”突然秦平一声咆哮,冲入帐中,很快就见一名貌美妇人冲出营帐跪在了面前:“求将军不要伤害我儿!”
随着妇人跑出来,秦宜禄与秦平也相继走出,张飞看了三人一眼,对着跪倒的妇人轻声,道:“放心吧,我只是有些话要问他,不会伤害他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张飞在自报家门时因为帐内的突然意外他并没有听到,此刻再一次问出,张飞如实回答。
“你是张飞?”
“对,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说完,张飞转身就走,而秦平则快步跟了上去,只是在帐前的貌美妇人望着张飞的背影却始终若有所思:“若此人就是温侯说的张飞,那长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