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鱼梗在喉,让他寝食不安,早就像处之而后快了。
所以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留下吕布的意义要大于除掉他甚至是放走他,如果让刘表得了吕布那就是如虎添翼,加入袁术想通了,留下了吕布,那就等于困龙升天,如果把他逼到了刘澜哪里,那可就真的尾大难除了。
“主公洞察秋毫,吕布决不可纵也。”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曹操说道的他自然都想到了,所要这番话更多的还是对着帐下幕僚与将军们所言,他说完之后,眼下的议题也就从留不留吕布变成了该怎么用吕布,而这才是众人现在所要考虑的第一等大事。
曹操朗笑一声,可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一脸凝重,这事能不让曹操头疼吗,用吕布的人都是个什么结果?丁原吕布的义父,最后被他亲手手刃,董卓又是吕布的义父,最后同样死在吕布之手,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吕布除汉贼情有可原,可毕竟算是背主啊,不管是关西关东骂他小人忘恩负义都不是没有道理,他背的恶名,也在正常范围。
所以有了这么多前车之鉴,曹操在用吕布的话乍听起来才会好似天方夜谭一样,难道就不怕被其反噬吗,这种情况,几乎是每一个人的第一反应,从东汉开始,儒家才算是真正兴盛,讲究礼义廉耻,而吕布这样的反面教材,曹操说留他让世人见识其胸襟,可相应的,也许会带来极大的负面效果,受到世人唾弃也未可知。
不过这对于曹操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有献帝在手,舆论只会处在他这边,他确实要比任何人都更肆无忌惮。
所以说,曹操现在最担忧的就是怕吕布一旦在他的帐下站住了脚跟,并且有了自己的势力,以他的心性,背叛的可能性远远要比安分守己大的多,那时如果得到献帝乃至朝臣甚至是兖州士人的支持,再次突袭兖州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重新上演一回当年的兖州之战极有可能,毕竟吕布也曾控制过兖州,从他身上获利者回过头来再支持他完全说得过去。
至于献帝那里,就更可能会如此了,权利这东西,没有不愿意掌握,迎接献帝时的亲密无间随着蜜月期的渡过之后因权利产生的矛盾日益激烈,以现在笑献帝的手段,再借助一个他认为信任的人来取代他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时吕布反叛,可就可能又似当年除董卓那般名正言不顺了,师出有名的背叛,以维护献帝的名义来对付他,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
所以要养这么一头虎,可一点都不轻松容易啊。
曹操的每一个表情都在郭嘉的观察之中,郭嘉智计百出,可更善于察言观色,从一个人的性格来分析去想一些事情,笑着,道:“既然吕布是虎,而将军又要养虎,那么就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那样吕布这头虎也就不会反噬其主了。”
“徐州一败,吕布只身逃出,兵不过千,将无一员,其已不足为虑,更何谈反噬其主?”程昱起身,捻着颚下山羊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身眸中却偶有狡狯之色闪过。
曹操笑了:“诸公视吕布如虎,而吾待吕布,如养鹰耳,狐兔未息,不敢先饱,饥则为用,饱则飏去。”
“不知谁为狐兔?”郭嘉眼睛一亮,看向曹操笑问道。
“淮南袁术;徐州刘澜、冀州袁绍、荆襄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皆狐兔也。”
众人瞬间哄堂大笑,郭嘉更是郎笑出声,道:“曹公所言甚是,当真是形象至极。”当下曹操回书寿县,命吕布直到沂水军前,共商破敌大计。如今徐州的局面,别说继续攻打开城了,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吕布来投,既是养鹰,那总要先熬鹰,磨掉其野性之后再练鹰,然后勒膘使鹰饥饿,那时捕获猎物自然无往而不利。
当即传信兵得书之后便带着曹操的回书快马加鞭返回了寿县,见到吕布之后完全以命令的口吻勒令吕布立即前往沂水面见曹操,共同进攻开城,吕布大喜过望,然而部队哪里还有口粮可食,向寿县郡守求粮,后者拨付粮秣后,吕布这才向沂水开赴。
数日之后,在沂水的曹操终于等来了吕布,两人相见,客套非常,于此同时,在萧县的刘澜则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陈宫。
大军刚进入萧县境内,就见得一支骑兵飞驰而至,足有五十余人,几乎都是身穿着战甲的军官,而为首之人,却是一身儒袍,文质彬彬正是陈宫,他一人来到刘澜面前,翻身下马,刘澜快走几步,在他施礼前将其搀扶而起:“公台无须多礼。”
然而刘澜低估了陈宫的倔脾气,一句礼不可废后便又朝着刘澜抱拳施礼,直到大礼过后,才道:“败军之将陈宫愿到刘使君帐前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在其身后的数十员吕布军中将领齐齐跟着陈宫躬身施礼,并随着他一起高声道:“愿为刘使君效犬马之劳!”
这些将领都不算是吕布军中的老人,多少从兖州招募甚至有些乃是张邈旧部,所以对吕布的忠心度并不高,更何况追随吕布旧的将领皆投降了又何况是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躬身,刘澜大笑着说着免礼,并虚扶而起,最后却是亲手搀起陈宫,道:“陈先生,我可是对你闻之已久,今日得先生之助,当真是久旱逢甘霖。”
陈宫没想到刘澜如此礼重,高看自己,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得意,好似这么多年终于寻得明主,大有良辰择主而事的感觉,而在刘澜身边的几人,却无不是一脸恶寒,这番久旱逢甘霖之语,他们听得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