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关羽当年的惺惺相惜,反而对他极有好感,如今两家虽然结盟,但如果在高顺面前表现的太热情了,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如今一听高顺要亲自去接受,当即示意身边的周仓,道:“元福,你陪高将军去吧。“
“诺。“周仓朝高顺略一拱手,道:“高将军,请跟我来。”
高顺不慌不忙道:“有劳。”
两人一离开,身边就剩下了关羽、张辽二人,后者再次拱手,道:“关将军,一别数载,前日与郡匆匆一晤,不变拜见,将军一切安好否?”
“文远有心了,卞水一别,不想直到今日才与你再见。”
“关将军义薄云天当年多谢关将军手下留情。”张辽对关羽手下留情至今感念,说着微微一笑,道:“好在今日你我乃属同盟,不至与云长公再会沙场之上。”
“是啊。”关羽轻笑一声,道:“今日你我谈笑言欢,焉知他日会不会战场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关将军说笑了,文远料想此等情形必不会再现。”张辽浑身一震,听出了关羽的言外之意,神色一凝,道:“若真有这一天,身为武人,自当军令如山,到时张某必不会手下留情!”
关羽盯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文远,吕布此人,寡恩薄义,你又何必唯他马首是瞻,所谓良臣层择主而事……”
“今日之张辽亦如当日”张辽沉吟一下,直面关羽,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云长不用再劝,忠臣岂事二主。”
关羽一下子愣住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又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当年劝张辽的这番话,而张辽却依然如当年那般信念坚定,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叹道:“文远,忠臣不事而主此古人之风,但若这个主乃是残暴不仁,祸害天下之人,这等便不是忠义,而是为虎作伥,如此善恶不分之人,焉能与忠臣同列?”
张辽看了他一眼,道:“云长,所谓杀人者未必为恶,救人者未必是善,却不知云长口中之善恶,又是以何准绳判定善恶之分,好坏之属?”
关羽在刘澜身边这么多年,早已不是从前游侠那般遇不平事鸣不平的愣小子,此时听张辽这么一问,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似他是想要告诉关羽这世界的善恶并非绝对,其实是他自己搞混了善恶,因为这世上就像他所言,杀人者未必为恶,救人者未必是善,可有一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有错,而这便是他关羽认定善恶好坏的准绳,也应对是当今天下,所有有志之士认定善恶好坏的准绳
他想也不想想的说道:“善恶好坏之分,当看其是否是以黎民百姓为先,以天下苍生为念,若以,则其人便是善,便是好,反之若一人以一己私利为图,以妄暴嗜杀为乐,此便是恶,便为坏,自当人人得而诛之!”
关羽心中明白,现在的张辽只是在愚忠,所有很难改变他的初衷,可有一日,当他幡然醒悟,他就会明白,他便会幡然醒悟,为自己如今的愚忠感到可笑,甚至为今日的愚忠开始赎罪,关羽愿意等,不管多久。
张辽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关羽这样的说辞:“想那曹孟德,嗜杀徐州白丁百万,焉能与其去讲仁义道德,自当以暴制暴,如此才能还百姓安泰!”
关羽大吃一惊,看着张辽,也许他真的太不了解张辽了:“想不到文远竟说出如此话来,关某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就在关羽打算离开的一刻,突然传来了高顺的笑声:“文远,
刘使君送来军粮而万斛!且全为精粮。”
张辽难以置信,道:“二万斛?而且都是精粮。”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君候对他二人所言,怪不得关羽会说出之前那番话来,看来不仅刘澜是淳厚庸愚之辈,便连关羽也如他一般。
“不错,正是二万斛。”一边随高顺一同回来周仓,突然开口,道:“此乃吾主一番心意,只是另有一事相求!”
高顺暗暗心惊,看来刘澜这两万斛粮食也不是白送的,道:“愿闻其详!”
周仓先是看了眼关羽,得到他的首肯后,说道:“近日泰山郡匪患四起,我家主公希望吕温侯能够派遣精锐予以剿灭!”
高顺笑而不语,他之前就已料到刘澜不会白送这两万斛粮食,只是没想到却是打着如此盘算,泰山郡匪患四起,这天下谁人不知道泰山匪是他刘澜豢养的产物,他这分明就是要驱虎吞狼啊,笑眯眯道:“此事重大,容吾等禀告温侯再做定夺!”
关羽眼睛眯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在考虑着什么事情,半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将军了!”
高顺摇了摇头,道:“关将军客气了。”
“哪里。”说着关羽略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吾等就此告辞!”
高顺拱手,道:“恭送关将军!”
张辽也拱手告别,道:“就此拜别!”只是在心中对关羽说道:云长公,今日之善,或许便是他日之恶,我等凡夫俗子,又岂能知晓……
关羽不会知道张辽心中所想,只是离开之后情绪显得有点低落,一方面他为张辽的执迷不悟感到惋惜,另一方面,他对刚才的试探感到不安,高顺的反应完全表明了吕布一早就想图谋徐州,所以想靠区区两万斛粮草就让他主动出兵泰山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用更多大的利益来让他出兵,可现在别说更大的利益了,就是那两万斛粮草关羽都有些后悔,看来注定要养了白眼狼了。
当然也不能保证吕布当真出兵,若其当真出兵的话,关羽觉得可以像主公提议,派青州军过去,与臧霸一道,试探试探吕布军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传说中那般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