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了?
“将军,末将以为,我军与敌军皆立足不稳,一旦我军待中军抵达。那敌军也必布置妥当,到时进攻,只会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文丑打定了主意,可以说今日之事他会如此决定其实另有原因。当年冀州之战,他攻破黑山军后为解邺城安危带着部队急行军了五日,部队疲惫,这个时候部队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因为公孙瓒攻打邺城甚急,袁绍一天三发急令,命他火速回援,在连番的催促下,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必须要赶在邺城城破之前回援。
终于。他在公孙瓒攻破邺城之前强行渡过漳河援救,可因为行军太急,抛开了大部队,可那时五千骑兵的出现足以扭转战局了,本以为能趁着幽州军攻城后一举打破公孙瓒,而当时的情况也正如此,他以为可以一战定冀州,谁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刘澜突然的出现却使得战局急速扭转,他眼睁睁看着公孙瓒近在咫尺。却不得不放任其离开。
那时他多么为自己的着急而后悔,如果他不是率亲骑赶来,而是等所有骑兵聚齐之后再向公孙瓒发动奇袭,之后就算刘澜出现。他也不会因为身边骑兵数量太少而不敢与之一战,虽然最后是袁绍发现了他的窘迫鸣金收兵,可回去之后,却被袁绍一通喝骂,从哪之后他失去了统兵的权利。
事后他为此反思,如果当时他能更沉着些。沉住气待部队抵达,不仅前军人马得到了休息,更能集齐全部兵力向公孙瓒发动致命一击,那样,也许不用等刘澜出现,他就已经大破了幽州军,甚至就算刘澜出现,他也能趁势将其击退,那样就不会发生后来公孙瓒虎口脱险,最后还丢掉河间的事情。
原本河北四大庭柱因张颌判敌成了三大庭柱,而他和高览却都被闲置,失去了统兵之权,这之后冀州军开始收复河间、渤海两郡,可风头却全被麴义一人所得,就算这其中颜良战功彪炳,却始终落了他一筹,就在这时,文丑与同样被闲置的袁谭得令出兵青州,他与袁谭一般急需通过青州一战来获得主公的再次信任,所以他绝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原以为,能够轻易打下青州的文丑却发现他有些低估田楷治下青州军的战斗力了,光是一座临淄就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但好在,最后他还是将田楷的人头送抵主公面前。
可是就当他以为能一举平定青州之际,却突然又跑出来个臧霸,而让他彻底失去往日果决的原因,却是他发现眼前的情景与当日邺城下何其相似,眼前的具河就是当年的漳河,眼前的臧霸如同当日的公孙瓒,他现在就进攻,也许会付出更小的代价,可一旦又出现变故呢?
谁也无法料到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若一旦出现,那么当年的情景就又会出现,一旦就次在青州大败,那么主公恐怕就不会再给他机会,虽然不会有性命之虞,可是他只怕再也没有独子领兵的机会,充其量只能做一员战将。
这对似他这般的将领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所以他此时宁愿驻扎等待中军抵达,然后大举渡河,也绝不能冒任何一丝风险。
他怕再一次发生意外,他怕这一回的刘澜会变成孔融。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现在不进攻,我们将失去最佳的时机!”蒋奇并没有放弃,他还想再尝试一下,也许会说服他,可偏生他这等武人让他上阵杀敌那每二话,让他去说服一个人,嘴皮子就没那么利索了,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只这么几句话,又如何能说服打定主意的文丑?
“就算失去最佳时机又如何,料臧霸区区徐州军,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我冀州精兵悍将!”文丑瞥了眼河对岸的琅琊军,不屑一顾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现在你带兵渡河而去,就在你与徐州军陷入苦斗之时,孔融带领青州军突然杀至,而我中军未至,无法援助你,那时你又该如何?”
“这……”蒋奇倒抽了一口冷气,如芒在背,如果真那样,只怕他只有战死一途或者只能投敌了。蒋奇一瞬间,沉默了,他光顾着考虑此时进攻的时机更佳,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文丑顾虑的焦点想错了。
若非得他如此提醒,他险先就忘了当年冀州之战发生的那一幕,他当时就在城楼之上,眼睁睁看着冀州城由危转安,看着文丑打破幽州军又因为刘澜的出现而功亏一篑,最后落得个如今的局面,是啊,战场形势向来是瞬息万变,与其现在冒着极大的风险渡河奇袭,反倒不如等大军集齐再渡河来得稳妥。
兵法云以奇胜以正和,如今出奇,若不能全胜,必然全败,可等中军集齐再去发动进攻,就算无法成功渡河,但也不会惨败,还能保个平,那样一来,就还有和徐州军周旋的可能,不像前军一旦进攻失败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可以说文丑这才是最谨慎的办法啊,怪不得一向急性子的他会突然做出这么一个破天荒的决定。
已经明白文丑目的的蒋奇被说服了,这样一来文丑就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就算退一步来说,大军一连急行军了五日,浑身疲惫,不做休整就贸然渡河,能支持多久?也许现在的进攻就像当年冀州之战一般,将是占据扭转,一切惨败的开始!
此时与文丑安稳等待中军的蒋奇看了眼下令原地休整的部队,惊出一身冷汗,士兵们一个个横七竖八趴倒在地恢复着体力,这一幕让他心中阵阵发寒,他已经看到了贸然进攻的后果了,就部队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能渡过具河,恐怕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们夺下河床,不败那才是有鬼。
还好,文丑将军没有听自己的,不然把他送上断头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