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难熬的夜晚,第二日吃过早饭后一行便即上路,因为有乔氏姐弟再加上刻意拖延行程希望勾搭周瑜。所以晌午时分一众人才赶到留县。
乔氏姐弟对军中伙食实在是难以下咽,刘澜本着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带着他们与张萍、许褚进了留县准备找家馆子好好吃上一顿。
虽然他是徐州牧,但还是头一次进入这座西边的边防重镇,虽说现如今有了小沛这座桥头堡。但留县的地理位置与重要性依然重要。
刚进了中心市集,就见一座老式的玉器作坊赫然耸立在街边,刘澜的眼珠瞬间就直了,好似那玉器作坊比旁边这位曹操做梦都要锁在铜雀楼内的小妞都要好看百倍。
为何?
原来在小沛城内各色作坊应有尽有,但唯独一样至今仍然空悬着。或者说原本预留的作坊因为迟迟找不到工匠不得已销售出去成为了铁器漆器等作坊,而这访遍千山万水至今无法邀请到一家工匠来小沛开设作坊的正是这玉器作坊。
并非是玉器工匠难找,而是这玉石难寻,首先小沛没有玉石货源,去小沛开工坊干什么?难道去了饿肚子不成?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留在老家,老家都是熟门熟路,客源多货源广,也不怕揭不开锅吃不饱饭。
当然了,这些就不是刘澜能够知晓的内情了,他只当是玉匠难寻。毕竟这玉器可是暴利行业,一块差不多巴掌大小的玉石就能作出十多枚玉佩(且不说其他大型玉制品),要是玉石成色好,如白玉,独玉或是蓝田玉,那价值就是千金都难得。
利润大从事行业的玉匠就稀少,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像这样的玉器匠人只怕是除了亲生的儿子就再不会教他人了。
明明说是来吃饭,可刘澜一溜烟就跑进了玉器店,那大乔因为昨天刘澜的一个荤字谜至今没给他好脸色。甚至连句话都没再和他说过,哼了声就将头扭在了一边,至于乔暨可没她姐那么大的胆量,只是在旁边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乔说了句等等无妨便不在说话了。
许褚、张萍想跟着进去又怕乔氏姐弟溜了,带了十几名白耳兵只是守在了店门前,俨然一副把玉器作坊包围的架势。
这架势来势汹汹的可把玉匠吓坏了,一脸的奴颜媚骨,低三下四的样子只怕把这几位爷得罪了抄了他的小店。
“这位爷,不知您是要作玉还是要买玉?”
刘澜看了眼放下手中活计来招呼自己的玉匠。见他手中还拿着制作工具,而工具竟然是一把竹器,啧啧赞叹,拿这么原始的工具竟然能琢磨出如此精彩的玉器,真是神奇至极啊!
“没啥大事,我就是来瞧瞧!”刘澜心中感叹一声后便开始四下打量了起来,屋里可谓是泾渭分明,屋子后半部分是玉匠制玉的地方,乱糟糟的,前半部分还好,摆了俩木架子放了几件成品,这几件成品玉质都很一般,而且造型总缺了那么一点神韵。
神韵,神韵,说白了就是所谓的点睛之笔,而这也是大师与玉匠的差别,不管玉匠将一件玉器雕琢的如何惟妙惟肖,但若是没有大师来画着点睛一笔的话,那这玉器无疑与废品无贰,仍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看上一眼。
玉匠陪侍在刘澜身边不敢用丝毫怠慢,见他在四周瞧了瞧后却皱起了眉,忙着道:“这位尊客,这里摆着的玉器都是半成品,若您有需要,可说出个图形,我们按图索骥,为尊客您专门定制!”
若刘澜没有入主徐州的话,那说不得今天就是绑也要把他们绑去小沛,但现在整个徐州都是他的了,也就没必要专门去充小沛的玉器店了,再说那里也没有多余的商铺了!
刘澜摆摆手,笑道:“这就不用了,就是对这玉器这门手艺有些好奇,来看看!”
玉匠立时就把刘澜当成来偷手艺的贼人了,对他起了提放之心。而后者呢,自然看出了他那些小九九,笑着让其宽心,道:“放心,我可没有兴趣去当玉匠,你就给我说说关于玉器的一些内情就行,至于怎么制玉我可没兴趣!”
玉匠松了口气,脸上有些尴尬的说:“这可不知从何说起了!”
诗经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难不成你就用手中的竹刀就将玉石雕刻成这些惟妙惟肖的物件出来了?
玉匠听他张口闭口说诗经,还以为是为读书人,和读书人交流那可是天大的幸事:“哈哈,这位先生可就有所不知了,事实上您平日里看到的这些巧夺天工的玉器哪里是雕刻出来的,都是用金刚砂、石英、柘榴石等“解玉砂”辅以水来研磨玉石,琢制成所设计的成品的。”
“所来是这样啊!”刘澜恍然大悟道。
“是啊,用先生你这样外行的话来说我们这是雕玉,可用我们行话来说,制玉不叫雕玉,而称治玉或是琢玉、碾玉、碾琢玉。”
“哦,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刘澜对这一番了解还是颇为满意的,说道:“对了这位老哥,你们的人手够不够,有没有去徐州城或是小沛开店的意思?”
玉匠不知道这位来头,但能领着外面那一群虎视眈眈的侍卫的人,能是小人物?如实禀道:“徐州有店,只是小沛……”
看玉匠欲言又止,恐怕是有难言之隐,刘澜也不勉强,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至于你去不去倒在其次,对了,若是你有去小沛开店的意思,可以去找哪里的太守,叫简雍,你就说是甄俨让你去开店,到时候他会关照你的!”
“那就谢谢这位贵人了!”
“不客气,不客气!”刘澜摆了摆手,随后与他告辞,道:“那老哥,我就不打扰了,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那就有缘再见!”玉匠笑呵呵的作揖道。
从玉器作坊出来,刘澜远远地看见许褚在看到一人后追了过去,这让他立时紧绷起了神经,随即却见到两人相谈甚欢,应该是属于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景,放心下来与几人在玉器作坊外等候许褚。
不一会许褚跑来回来,涨红了脸,尴尬道:“主公那里可还有余资,我那位朋友办事差些钱,末将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