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若为人祸,老夫又不敢苟同!”郑玄重重叹了口气,蝗灾之事,是天灾他不信,但是人祸,他也不信,可究其原因,却又无法解释。
刘澜对蝗灾之事也是一窍不通,不然以后世的信息。到也能为郑玄解惑,但此时他却从中了解了一点信息,古代所谓的人祸,乃人力为之,如蝗灾这样古人认为不受人力所控的灾祸,自然就同地震联系到了一起,成为古代帝王甚至是某地郡守失德诱起的原因之一了。
“我辈不知,后辈有解,此事暂且不提,只是不知德然应灾之事可谋划周全?”蝗虫之事郑玄已经不想深究了。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甚至是其他,救灾济人才是重中之重。
“澜已颁下军令,宪和也下达召集令。若蝗虫来时,全力扑杀,绝不使蝗虫伤徐州一寸禾苗!”刘澜能猜到郑玄的反应,蝗灾之祸实有食人之事发生,使人捕杀,岂不是罔顾性命。再加上蝗虫在小民心中如同神明降罚,各郡郡守没有一人敢擅自捕杀,刘澜这两条政令不仅在小沛惹来了汹汹议论,料想郑玄也会舌桥不下。
郑玄的反应绝对超出了刘澜的意料,但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心中对蝗虫之事并不像其他百姓那般认为是天灾,自然对刘澜捕杀蝗虫没有太过诚惶诚恐,只是感慨了一句:“胆子好大!”
刘澜苦笑着摇摇头:“胆子够小了,不然徐州早已如小沛般实施了新政,也不至于像现今这般因为救灾而捉襟见肘!”
“你啊,现在变得越来越滑头了,你这样做是不是在等老夫夸奖?”
郑玄见他一脸茫然,难不成他真不知晓其中关键?笑容变得古怪,道:“如果你是真不知,那就是你走了运,若你是在老夫面前装糊涂,那也是你审时度世,没有步了新朝王莽的后尘!”
刘澜毫不隐瞒,道:“先生所言甚是,王莽之政与我殊途同归,但井田之政小子却不以为然,这也是为何小子有信心新政必成而王莽必败的原因,至于世家,小子欲行缓策,先收民意,在缓图世家,如此世家之祸可除矣!”
郑玄怔了怔,却冷不丁的换了话题,道:“这几日杏林学子举行了几场清议,这清议啊始于桓帝,盛在灵帝,如今我看早已是清谈了!”说完却是唏嘘不已的摇头感慨。
汉末清议,本是学子百姓畅谈国事,这也是曹操始终没有称帝的原因之一,但随着时间推移,清议却演化成了清谈,学子夸夸其谈,不仅毁己更毁国,求教着问:“先生此言不知有何深意?”
“昨日学子清议,老夫前往听了一听,其中一位学子畅谈黄巾之祸,不知德然有何见地?”
老寿星昏浊的双眸看向刘澜,想了想,随口说道:“黄巾无法成事,无外乎兵甲不利,粮草不足,人心不齐,号令不一,必败实属应当!”
“此算一点,还有吗?”
刘澜心中苦笑一声,想了片刻又道:“黄巾之败,皆在军纪不严,每攻一城,不仅抢官更抢民,不仅杀兵更屠城,如此毫无仁义之师,焉有不败之理?”
“此诚不为取败之道也。”
郑玄摇头说道:“昨日有子也如德然一般言说黄巾以此而败,老夫深切不以为然!”
“何解?”刘澜一副求教的口吻。
“如项羽,如高祖,杀民抢民之事何其多,但亦能灭秦,此天数;如黄巾,即使不杀民不屠城,事亦不会成,德然以为呢?”
“正是!”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他当然知道历史就是武力赢了仁义然后再讲仁义来约束百姓,只是郑玄是儒家,讲的就是仁义,为何却对我说出这番话来?
“秦末陈胜吴广虽然最后内部分化,但其之所以成事,是在于秦虽灭六国,但六国贵族依然拥有极高的号召力,一旦天下有变,这些人有能力招兵买马,再加上他们虽然耻与这些黔首为伍,但苦于有灭秦之任,所以才能戮力同心,但最后这天下还不是高祖与项羽这样的六国贵胄争夺,陈胜这样的黔首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先生如此不看好这些百姓?”
“非也,若只是这些百姓若聚在一起,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北军灭黄巾是必然,可一旦其中有氏族豪门在后运筹帷幄,未必不能同北军一较高下,奈何黄巾之乱又与秦末不同,氏族大家不说保国,为了保家也会招募乡勇与其一战,没有氏族大家的支持,黄巾焉能不败!”
刘澜终于明白了郑玄为什么要扯出清议,原来他是要以此引出世家的重要,使其有所顾忌,不可妄动世家,由衷感谢,道:“谢先生教诲,小子有分寸了!”
“差矣!”
郑玄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但很快又变成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道:“以你此时的身份,比之王莽如何!”
王莽是皇帝,我不过是一个小州牧,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苦笑,道:“不及!”
“光武世时,虽没有了秦末时的贵族遗民,但地方豪族的崛起却毋庸置疑,王莽改政触犯世家利益,都被赶下皇座,何况德然小小州牧?到时贸然对氏族动兵,必无葬身之地!”
刘澜只觉背后冷风嗖嗖,对王莽的了解他所知不多,凭最初的记忆只当是保皇堂推翻了他,但现在听郑玄口气,难不成是新政惹来的杀身之祸。
“不说其他,单说曹操,若非得到世家支持焉能起兵?再说吕布,若非得到豪强支持何以夺取曹操兖州之根基?再说黄巾,没有世家支持,必然是世家豪强的死敌,如此,黄巾必败,而世家豪族却借此契机崛起,德然切忌,此如煲汤,须文火慢炖,不得不慎啊!”
“小子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