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矍铄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叹。这真是病来如山倒,看眼前的情境,他恐怕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之所以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许就是为了见自己这最后一面吧。
将陶谦扶定的刘澜安慰着老人,说:“陶公,这才旬月不见,您老竟病成这样,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刘澜语重心长的说着。陶谦心中却唏嘘连连,苦笑道:“老了,这一病便再难好转了,老夫知道,我的时日将近,不然也不会将德然你招来一见。”
“陶公切不可如此说,您要想开些,只要安心养病,莫说活过今年,就是再多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难,到时小子必为陶公贺耄耋之寿。”
“哈哈。”陶谦突然大笑出声,脸色更变得红润起来,可随之而来的却又是剧烈的咳嗽。刘澜轻轻拍打陶谦的后背,以此来为他顺气,效果显现,不一会儿老人的咳声停止了,陶谦又艰难着张嘴,说道:“老夫可不敢想能够活到耄耋的年龄。”说道最后却是无力的摆摆手,道:“这些暂且不谈。我招德然前来,乃是为了徐州。”
“陶公之意德然心领了,只是陶公又何必如此,大公子。二公子皆是上佳之选,陶公又何苦独厚小子?”
“莫提那个逆子和应儿。”
陶谦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瞬间便又消失不见,道:“非德然不能安此州,若使他二人掌徐州,早晚使徐州生灵涂炭。再无一人矣。”
“陶公,并非德然不知徐州之难,只怕就是我真能掌握徐州,也难以坐牢徐州。”刘澜忧心忡忡的说道:“徐南有笮融,北有臧霸,内有曹豹,更不提外部之曹操、袁术,以我势寡之众想要入掌徐州,恐怕凭生事端。”
陶谦艰难摆手,声音嘶哑,道:“自古帝王之术,只是制衡二字,德然可能体会其中深意?”
“澜有些明悟了。”
“你所言这三贼,虽是徐州之腹心之患,可却并不足为虑。若细说起来,非是老夫无法动他们,而是老夫刻意留着他三人,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这样做吗?”
“还请赐教。”
陶谦意味深长的看向刘澜,道:“这就叫做制衡,若无笮融牵制,德然以为你还能来此见我?还能坐拥徐州?若无曹豹,你认为臧霸会安心只在琅琊一郡?若无臧霸?曹豹会坐视笮融南下广陵?”说道最后嘴角已经勾起了一个颇为得意的弧度,道:“所以说这便是制衡之术,只有让他们互相牵制,他们才兴不起浪来。”说完,右手颤颤巍巍从身后床榻一处暗格中取出一枚虎符,双手捧着,小心翼翼交给刘澜,道:“虽然这虎符作用已经不大,却也是老夫的保命之物,虽然指挥不了丹阳军,但老夫的三千卫军却只认它,不认人,德然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陶公是让我控制这三千卫军?”刘澜脱口而出道。
“呵呵。”陶谦摇摇头,道:“你错了,三千人其实与局势无补,可在如今的徐州,他却又变成了打破僵局的钥匙,不管谁有了它,谁就能得到徐州,同样德然你有了他,再想对付徐州三虎,就会简单起来。”
刘澜徒然眼前一亮,陶谦虽然看似是在说着三千亲卫的事情,但这三千亲卫就像让说的那样根本就不值一提,反而是他的言外之意却让刘澜不得不去重视,虚心请教,道:“却不知要先从哪里打破僵局。”
“广陵,琅邪。”
陶谦闭上了眼,自言自语,道:“曹操前来,唯独此二郡没有被劫掠,广陵路远,琅琊有臧霸,所以德然要先控制此二处,以其郡内粮草来扩军,方可有实力向四周蚕食。”
“德然谨记,多谢陶公教导。”刘澜起身,恭敬施礼拜道。
陶谦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记住,君子,藏器于身!!!”颇具深意的一句话来,可谓是陶谦立世哲学,若非如此他焉能有今日?叮嘱,道:“德然,有些事易急,可有些事却需缓,便如那曹豹,我知德然与他有仇,但有时候杀人,却不需要自己动手。”说着却是眼光看向了南边,道:“想来他很乐意与自己的老对头在广陵一决雌雄的。”
陶谦与刘澜的对答让一旁的糜竺与陈登诧异不已,若眼前人就是刘澜,他二人也不会如何惊讶,可眼前人毕竟乃是假冒的刘德然,这就难免让他们心中感叹连连,没想到假刘澜竟也能与陶谦对答如流,同时还能做到了不卑不亢,只此一点眼前的假刘澜就让二人另眼相看。
虽是如此,但陈登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丝怀疑,看着刘澜的背影,心中暗道莫不是眼前人就是刘德然
他心念及此,眼前立时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采,难不成刘澜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此将自己亦是隐瞒其中?
偷偷看向糜竺,见他神色也是惊异,哪里是知道真相的样子,若刘澜有心瞒我,糜竺必定会知道内情,眼见糜竺与自己一般被他蒙在鼓里,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刘澜将自己二人一起瞒住了。
想到这里,陈登却并未对刘澜的隐瞒感到不悦,而是对他将糜竺同样隐瞒,发自内心的吁出口气来,好似一颗大石终于落地一般,这样的结果让他放心不少。
就在这时,只听屋外传来了一阵吵杂声,随即只见一人破门而入,冷笑出声道:“父亲,这人并非是刘澜,只不过是糜竺与陈登二人为了谋夺徐州,找了一名酷似刘澜之人来欺诈父亲罢了。”
正在交谈的二人一同看向突然被推开的房门,正在门前大吵大闹的除了陶商还能是谁,当他说出刘澜身份非真之际,后者立时起身,讥笑他道:“陶公子,你说我非刘澜?那这世间还有谁能是真刘澜?陶公子,我看你还是不要在此胡言的好,若是让外人听到,未必不会认为你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