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可知,盯着徐州的,外有二人,内有二人,至于使君嘛,可算不内不外。”
“不内不外?”刘澜苦笑道:“先生都将小子说糊涂了,这外有二人我却知道乃是曹操与袁术,至于这内嘛,不是只有陶大公子吗?怎么又成两人了?难不成陶二公子却也有意?”
“陶二公子一介文士,对州牧之位到并不上心。”陈珪缓缓说道:“现在除了大公子陶商,另一人却是这丹杨军的曹豹。”
“曹豹?”刘澜直呼出声道:“这曹豹不是陶商的心腹吗?难道……”
陈珪浑浊的眼眸精光再次闪现,瞬间又恢复自然,道:“这事一开始我亦不知,但直到曹义对糜家妹子做出那事之后,老夫这才知晓,原来他曹豹竟也会有此野心。”
刘澜更加不明白了:“只是曹义有此兽行,却又与曹豹何干?”
“哈哈。”陈珪捧腹笑道:“使君何不想想,曹义做出此事之后,曹家的反应是什么?”
刘澜摇头。毕竟他在小沛,有些事情并不能第一时间掌握,而陈珪好似看出了刘澜的尴尬之处,自问自答。道:“若是曹家直接向糜家求婚,糜子仲如何会答应他,但曹义做出了此事后,曹家却在第一时间前去下聘,这却是要逼糜家与之结亲。说白了,目的是要笼络徐州这些世家,为他日后得掌徐州扫清障碍。”
“原来如此。”刘澜这才终于明白了曹义为何行此大不韪之事,原来曹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糜家妹子貌比西施,徐州郡内又有哪个不知,而且陶商至今为娶,为的不就是糜家妹子?虽然陶公屡次向糜子仲求婚,可都被糜竺以家妹年幼婉拒,但曹义干了这事之后,首先就绝了陶商娶糜家妹子之念。更断了陶公为其子笼络糜家从而笼络徐州氏族的算盘,这样一来,届时只要曹家与糜家结亲,那么最有利的当然就是手握丹杨军又有氏族支持的曹豹了,就是陶商果能袭成父爵,只怕也难以坐稳徐州了。”
刘澜浑身一震道:“先生所言不假,不过此时却又不同,因为糜子仲并未答应曹家,反而和小子递了婚约。”
陈珪点点头道:“好在糜家妹子宁死不从,不但如此。偏偏她又选上了使君您。”
刘澜嘿嘿笑道:“所以说此事还未晚,只要老先生愿助小子一臂之力,我想徐州之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珪神色黯淡,道:“德然看来还是没有明白老夫为何要说已经晚了。”
刘澜确实不明白。乃请教道:“既然糜家与小子递了婚约,若再有老先生支持,未必就会晚了吧?为何先生还会说晚了呢?”
陈珪深目凝注刘澜,半晌才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曹家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晓了糜家竟然将其妹下嫁使君。使君你说,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曹家会如何?”
“曹家?”
刘澜在心中想着,突然惊呼出口道:“他曹家原本以为会以此卑劣途径顺利与糜家结为姻亲,不想却因为他的想法过于简单,反而为其竖立了一个最直接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不惜报仇将自己妹子委屈下嫁给另一个敌人做妾室。”
刘澜说道这里却是看向陈珪,道:“所以曹豹必定惶惶不可终日,为了生存,他当然要选择一个可以自保的主子才可避免家族遭到迫害,而此时能够护持他的,恐怕除了陶谦,更应该说是陶商,整个徐州再也难寻第二人了。”
“德然难道忘了徐州之外了吗?”陈珪喃喃说道:“曹操正与吕布交战,无暇顾及,但别忘了还有那个将刘繇赶过江的袁术袁公路。”
“可是曹豹未必便会舍近求远吧?”
“德然亦说在徐州只有陶商一人能护持曹家,可是你莫要忘了,整个徐州谁人不知他陶谦想要撮合其子陶商与糜家妹子的婚事,但他曹义偏偏又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出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如此他曹家早已不容与陶谦了。”
“现在不仅是陶商,恐怕连陶谦都恨不得将曹豹父子轻刀脔割,又怎么会再护着他,若不是他曹豹手中握有丹杨军,恐怕陶谦早就将他曹家灭族了,还能留到现在?”
陈珪啜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但他曹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清眼前的形势,所以在内无强援的情况下,只能从外寻找靠山了,而这个靠山就是袁公路。”
“先生所言却也是切中要害,这个袁术的野心可不小,而且其对徐州早已是虎视眈眈,若曹豹真去向他求助,袁术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陈珪见他终于想明白了,额首说道:“若是袁术接到曹豹这样的书信,你说袁术会如何?自然是大喜过望,不仅不费吹之力的可以得到曹豹的支持,更是可以坐收徐州,你认为他袁术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自然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