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知圣上要受俘,一旦更改,岂不让天下百姓认为天子朝令夕改,毫无诚心?如此则会让天下百姓再无进取之心,他们会觉得就算立功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奖赏,一旦再生祸乱,则人人避之不及,如此一来,才是真的国无宁日,许司空所言非但不是忠贞之言,反而乃是乱汉之语,臣请陛下免其司空之位,投于北寺狱内,治其乱国之罪!”
“赵中常侍,你说我是乱汉,我看乱汉乱国的罪人不是我许相,而是你们这些执意要重赏边郡小吏的三公们,中常侍们。”许相说的慷慨激昂,大有为了真理从容就义的气概。
“好了,别吵了。”
刘宏终于忍不住了,揉着额头一脸的闷烦:“如今三公九卿争议不下,此事就继续搁后,什么时候有了定论,什么时候再言爵赏。”
眼见着天子从一侧偏门离开,一屋子人都傻了,谁又能想到灵帝最后却使了一个拖字诀,这啥时候才能有个定论?除非许相不在司空的位置上,可这可能吗?
许相第一个一脸笑容的离开了,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此时有多少人怀念故去的老司空杨赐,如果他还活着,爵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拖再拖啊!
而与此同时,永乐宫内的董太后却将中常侍蹇硕招了过来,原因自然是他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了争吵声,派人打探,却并非是宫女宦官,可如今早已过了朝会的时间,又是哪里传来的吵闹声?
这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自家的儿子与大臣们在宣明殿议事呢。
“蹇硕啊,宣明殿到底再议什么,怎么吵成这个样子?”
“回禀太后,是在议卢龙塞令刘澜平三郡乌丸爵赏之事呢。”
“最后的结果如何?”
“不了了之,天子说要三公与大将军们有了定论再做封赏。”
董太后哦了一声便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兴趣了,反而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这几日董侯再做什么?哀家怎么好几日都没见到他的人影了?”
董太后口中的董侯,也就是后来的献帝刘协,因其母王美人受到灵帝宠幸,在生育刘协后被嫉妒的何皇后一杯毒酒鸠杀,虽然当时灵帝气怒之下要废后,可是中官们苦苦哀求不得不作罢,但他还是担心这个疼爱的妃子的孩子再遭遇不测,便把刘协交给了母亲董太后扶养。
董太后十分同情王美人的遭遇,又对这苦命的孩子十分疼爱,可毕竟这么点的孩子就没了娘,灵帝担心他无法成人,便依母亲按照民间的习俗为刘协取了个“董侯”的乳名。
董太后想知道一手看大的孙儿近况,偏偏等了半晌蹇硕却是一语未言,再看他时,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微怒,道:“蹇硕,哀家再问你话呢。”
蹇硕诚惶诚恐的说:“启禀太后,董侯的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知当讲不当讲,还不快说,董侯他到底怎么了?”董太后眼珠一瞪,凤眼含煞,道。
“董侯近日一直在民间,昨日哺时(申时,时间越15时至17时)左右,去了金市凤来楼……”蹇硕说得支支吾吾的,尤其是越往后声音就越是发颤,到最后已经只有嘴皮在动。
“什么?”董太后勃然大怒,凌厉的目光盯着蹇硕,确定的问:“你刚才说什么,哀家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是,是。”蹇硕诚惶诚恐的擦着额角冷汗,道:“董侯昨日哺时时分去了金市凤来楼……”
“她去金市凤来楼干什么?昨日宗正寺是哪一位寺丞当值,这般事情,为何没有人奏明与我!”
“老奴这就去查。”
“等等。”董太后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蹇硕,道:“此事关乎皇家体统,不可外扬,你还是去把董侯给我叫来,我亲自问他吧。”
蹇硕离开了,至于董太后为何如此激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那个长孙史侯(刘辩)从小寄养在民间史家,虽然已经回宫多年,可野性难除,时不时就会溜出宫去,董太后怎能不怕董侯是跟那野小子一起偷溜出宫玩耍?
等下问明白了,一定要让董侯张张记性,以后不仅不能随便出宫,更不能和史侯走得太近!
董太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