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已是一八六年,早春三月,不得不说春天和冬天好像就只隔了一座长城,长城北面,天寒地冻,朔风呼啸,而过了长城之后,尤其是抵达的蓟县,已然是另外一番迥然风景,官道两旁柳丝如翠芳草茵茵,全然是一副生机勃勃,春暖花开的景象,简直与长城外有着换天换地的感觉。
在如此春芽破土的美好日子里,就是一直阴沉着脸的刘澜面色都变得好看起来,刘澜露出了笑颜,随在他身边的众位将领们也都暗松一口气,押解着俘虏继续北上。
上万人马,再加上数万乌丸俘虏,就算人手一匹乌丸宝驹,这行程也快不了,走走停停好不优哉游哉,可刘澜孟益这边赏尽湖光春色,蓟县文武却吃尽了苦头,今日一大早,蓟县东面两座城门便大开,从县令府的属官到太守府的属官还有州牧府的大小官吏可谓是蓟县从上到下,除了州牧,官与吏都出来了,而且一出还是三十里。
这般隆重,可算得上是蓟县近几年最隆重的一回,别说郡国兵们戒备起来了,就连百姓们也都闻讯而来,难道是天子车架来蓟县了?不然怎么会如此隆重?
天子,当然不会来蓟县,反而是为了迎接凯旋而归的孟益和刘澜,一众蓟县官吏可谓是泾渭分明,县令府的以一袭黑色官服的县令为首,太守府的属官自然以太守马首是瞻,而牧府却又分作两列,右文左武,文职看不上武职,离得远远的,
武人们敢怒不敢言,文职官吏们虽然没有好脸色,可也是点到而止,他们更好奇的是,今日在这迎的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若是在百姓间,刘澜和孟益两人的事迹那绝对是惊天地及鬼神,羡慕崇拜得紧,可当知情的官吏们一副义愤填膺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后,知道了迎接者的庐山真面目时,可想而知立时炸了窝,所有文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恭敬了,反而变得不耐烦起来。
而与文职官吏不同的却是武将那一伙人,一下子却得意起来,挺着胸膛抬着头,好像翻身做主人了一样,这般表现自然惹来更多人的好奇,尤其是一位年轻人的出现。
只见将领来到了鲜于银身边,瞪大了眼睛狐疑,道:“鲜于将军,难道是末将看错了,刚才那位是州牧的公子和吧?怎么连他也来了?难不成今天真是什么大人物权贵要来?”
鲜于银笑容灿烂,老兄弟刘澜要来他自然比任何人都高兴,当然这还是听他大哥鲜于辅说的,如今鲜于辅已经成了州牧府从事,算是迈出了一小步吧,虽然只是小小一步,但这一小步迈出已经熬了数载了,何况到了州牧府也算到了权利中心,绝不是一郡都尉可比,就拿今日来者的身份,如果不是大哥鲜于辅透露,他又从何而知?
鲜于银低声将刘澜与孟益即将抵达的消息说了出来,可这一来,在文官眼中的洪水猛兽,不屑之人立时变成了武人们心中崇高的身影,所有人眼中都冒小星星了,就算对刘澜不感冒,可是看到文官那些人阴沉沉的脸色就算再不感冒也都做出一副金欢颜的笑容啊,爽啊。
这一刻的刘澜成了无数幽州武人们最愿意结交的男人,同样的,在文官们心中,刘澜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武人们眉开眼笑,文人那边却是死气沉沉,一直到刘和出现才好转。
“刘和公子,您怎么也来了?难道今天真来大人物了?”
“魏攸东曹,什么大人物啊,不过是卢龙令刘澜与中郎将孟益凯旋,父亲为表重视,这才如此隆重。”刘和没好气的道。
“两武人打了场胜仗就敢如此傲慢无礼?”一边另一位官吏愤愤不平的说。
“可不是,不就是杀了几个胡人罢了,谱大的没边了。”刘和冷哼一声道。
“孽障,我看你的圣贤书是白读了,给我滚回去。”突然一道不满的呵斥声响起,就在众人都围着刘和拍马屁时,刘虞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出现了,而看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显然是听到了刘和之前的抱怨声。
刘和转身,虽然很恭敬,但还是回了句:“我刚才没说错。”
刘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刘和从未见过好脾气的父亲会露出如此一副尊容,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只听按捺着怒火的刘虞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怒叱一声道:“我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