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一马当先,冲破重围,指挥着骑兵向着辽东属国治所昌黎方向而去,不想刚行未久,左右两侧忽然如神兵天降,杀出众多羽林郎来。
“圣上,我们中计了!”张举身边一员将领惊呼出声。
“怕什么,区区汉军有何惧哉!”张举舞动长枪,回首看向身后骑兵,喊道:“兄弟们,随朕杀破重围,去了辽东,赏钱千万,女人无数!”之前一路冲杀,叛军本就士气如虹,此时虽然左右出现少量汉军,但却没有一人心生胆怯,反而在张举的重赏之下,个个如同打了鸡血,毫不惜命的向前冲去。
羽林郎虽然精锐,乃天下骁勇,但人数却只有一二百,在数万叛军面前,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硬碰硬,无异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并没有主动迎击,而是选择在叛军两翼游曳,即使张举分兵前来围剿,也只是远远离开,待敌军退后,再次返回。
两股羽林郎好像跗骨之蛆一般,在身后纠缠不休,可张举偏偏拿他们还毫无办法,一连追击数次,张举只得恶狠狠的吐口唾沫,不再去理会两翼的苍蝇。
张举心中明白,以他十万大军都无法击破孟益,更何况身侧区区万余骑士,到时若与两翼骑士纠缠时久,锐气耗尽,恐怕孟益的大军就真的出现了,那时再想前往辽东,就只能在梦中完成了。
他深知,想要报仇,想要抓住孟益,击败他手中三万羽林郎,唯一的希望就是前往辽东投靠张纯,不然凭他帐下的这些游勇,说什么也不是羽林郎的对手。张举每向前方跑出一二里,两翼就会各杀出一股部众,初始人数不多,只有一两百。但越往后,人数却越来越多,而现在两翼最少游曳着万余羽林郎。
孟益到底在玩着什么把戏。张举终于坐不住了,两边羽林郎一直是以几百人的规模出现。但最后一次,却出现了规模最少在三千的羽林郎,一时间两翼的骑军竟然与他的兵力持平。初始羽林郎一直选择避战,张举拿他们毫无办法,但此时两翼的羽林郎与他实力相当。立时让他失去了主动出击的勇气。
但更让他彻底失去信心的是,在前方,出现了黑压压一群羽林郎,将他的道路阻挡,这样的结局让他面色霎时铁青。
他中计了,从一开始孟益的示敌以弱之计就让他误以为围城的羽林郎不会来的太快,不然怎么只是小股羽林郎,而不是大军。
正是这样的心理暗示,让他心中彻底打消了顾虑,对逃出重围的信念无比坚定。但可惜,等他发现中计时,他的部下早已人困马乏,士气更是逐渐跌倒了低谷。
这一切都是张举低估了孟益,正因为他瞧不起孟益,在心里一直没将他这样花钱买官依托中涓的废物当做自己的对手,但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荒谬,虽然他花钱买官,但还是有些真本事。
“兄弟们,撤!”向前已经没有了突围的希望。可向后也是死路一条,他不可能再进肥东,可此时只有肥东一条生路,他除了向这里撤退。还能向哪撤!
两翼羽林郎开始夹击,前路羽林郎也开始策马而来,三面合围而来的羽林郎爆发出了移山倒海的气势,个个奋勇向前。
羽林郎的格斗技巧远不是叛军能够匹敌,长枪刺出,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击。却始终无法让叛军躲避,霎那,长枪刺破喉头,鲜血喷涌而出,将羽林郎的鱼鳞铠染上一抹绯色,一双双恐惧不甘的眼神临死之际紧盯着夺去他们性命的人,带着不舍看向了天际……
残酷的战场,冷血的兵锋,一具具尸体从马匹之上栽落,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大地间滚动,战马踏碎了多少尸骨,刀锋斩落掉几许马首,但残酷的厮杀并没有因为死去太多同袍而结束,反而愈发惨烈。
叛军中的骑士,大多是随张举从渔阳一起揭竿而起的士卒,他们原本应该随同张举前往凉州立功封赏,却因为张温的不赏识,将他逼上了反叛的道路,他必须要报复,所以他先攻渔阳,再打阳乐,为的就是要让汉庭知道他的才华,让张温后悔没有重用自己这样的人才。
狭义的观点,但透着多少汉庭腐败的苍凉,张温有才,却不足以位列三公,但不重要,他有钱,可以买三公。
他本是泰山郡的太守,虽与杨赐交好,但后来两人反目,可当杨赐因故被解除了职务后,有着杨氏印记的张举依然没有逃过被罢官的命运,
深恶痛绝汉庭的昏庸无道,在与同郡张纯一番密谋之后,两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仿效古人揭竿而起,建立一个有秩序的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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