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咄尔也不隐瞒,把刀的身份和盘托出,把刀与父亲启民可汗及自己之间的恩怨详细告知。
“如此说来,你并没有证据证明,刀已经背叛中土。”阿史那翰海说道。
阿史那咄尔想了一下,点点头,“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辞,我的确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白发贼。”
“那么,在你看来,刀会不会背叛中土?”阿史那翰海郑重问道。
阿史那咄尔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在我看来,刀不会背叛中土。当年刀虽然落难,甚至被自己人出卖,九死一生,但自始至终,中土方面从未公开缉杀他,那么他当然也不会愚蠢到公开背叛中土,引来杀身之祸,累及亲族。”
“所以背叛中土的是白发贼,而不是刀。”阿史那翰海说道。
阿史那咄尔和阿史那晃忽尔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恍然大悟。
凭借白发贼一己之力,哪来的实力塞外征伐?背后肯定是中土的倾力支持。中土凭什么支持一个叛贼,并相信这个叛贼为己所用?之前诸多疑惑,因为刀的突然出现,而真相大白。
“如此说来,安州和东北可能很快就会纳入中土版图。”阿史那咄尔对东北局势的走向有了明确估猜。
“我们现在举旗造反,成为刀的盟友,将来进入中土,身份就很高,地位很尊贵,就能与中土讨价还价,未来即便不能重返大漠统御牙帐,也能安居中土享尽荣华富贵。”阿史那晃忽尔也立即看到了“举旗造反”的好处,当即说道,“反之,若我们以俘虏身份进入中土,则后果不言而喻。”
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想到一个问题,刀为何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千万不要说刀有菩萨心肠,他为了震慑异己,在云丰帐一口气屠灭三千五百余控弦,足见其心肠之狠辣,手段之血腥,如此穷凶极恶、毫无人性的虎狼之徒,怎么可能会有怜悯之心?所以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逼得他不得不网楸一面,胁迫阿史那咄尔举旗造反。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刀想尽办法、穷尽手段,胁迫阿史那咄尔做他的盟友?
想一想还是可以找到答案。中土很快就会被白发贼的战果所惊讶,被安州和东北的武功所诱惑,会积极招抚白发贼,以便把安州和东北迅速纳入中土版图,把开疆拓土的武功抢到手,但白发贼显然不愿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他的另一重身份刀也心有不甘,不想让自己庙堂之上的仇人坐享其成,于是他不但会提高要价,维护自身利益,还会割据称霸,以维护自身安全。这种情况下他就迫切需要增加谈判筹码,而最好办法就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自身实力,于是胁迫阿史那咄尔举旗造反,把突厥人拉进他自己的阵营,便成为有效途经之一。
好算计啊。阿史那咄尔暗自叹息。事情很明显,形势发展到这一步,阿史那咄尔只能“任由宰割”,就算他不造反,不背叛始毕可汗和牙帐,刀也会假借他的名义广告天下,到那时,他和部下们百嘴莫辩,最终依旧会被刀强行“绑架”一条战船上,在刀的威逼下一步步走上造反之路。既然如此被动,完全被刀所控制,做砧板上的鱼肉,倒不如破釜沉舟,主动配合,拿到一定的自主权,竭尽所能为自己和部下们争取到最大利益,先确保退路,一旦有奇迹发生,有机会称霸大漠,有机会实现梦想,焉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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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一,凌晨,阿史那咄尔、阿史那晃忽尔以及数名俟斤,联袂拜会李风云。
李风云一直在等待突厥人的消息。
如今战局紧张,时间宝贵,他不能为了达到理想结果而浪费时间,如果阿史那咄尔和他的部下们野心不足,勇气不够,也看不到牙帐主和派目前所遭遇的政治困境,即便李风云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不敢举旗造反,不敢背叛始毕可汗和牙帐,那么李风云退而求其次,只能当机立断,一口吃掉阿史那咄尔和松漠牙?,哪怕为此承受难以估量的巨大风险也在所不惜。
正当李风云焦虑不安之际,留守长汉城的若干大斧和库伦达维、敖汉阿剌十万火急报讯,大贺咄罗联合迭剌部向长汉城展开了凌厉反击,依据预定之策,己方果断放弃长汉城,退守落马城,等待主力大军在少郎河战场决出胜负后,再腾出手来对付大贺咄罗。
腹背受敌在李风云的预料当中,大贺咄罗凌厉而快速的反击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出伏部就算分裂了,库伦氏和敖汉氏也不可能铁板一块,必定有人向大贺咄罗通风报信,好在联盟大军已经在少郎河战场抢占了先机,已经胜券在握,接下来不论大贺咄罗是乘势南下直杀托纥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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