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任你?一个少年郎,竟狡滑卑鄙如斯,该死!”
徐世勣脚一软,几乎要跪下了,但他强撑着,硬着头皮就是不说。
“那个恶贼杀人如屠狗,血腥残忍,如今陷入绝境,更要狗急跳墙,岂会异想天开,把身家性命寄托于渺茫之中?”十二娘子厉声说道,“徐大郎,那个恶贼必有逃生之策,如实招来!”
徐世勣叫苦不迭,他已经很高估十二娘子了,但没想到十二娘子比他估计的还要厉害。无奈之下,他只能如实相告,否则今天未必下得了船。
“好计!”崔九听完徐世勣的述说,不禁脱口赞道,“远见卓识,绝妙好计!大郎,翟让到了今天这步绝境,竟还心存妄想?”
徐世勣无法给予答案。翟让不造反当然有他的考虑。李风云一个籍籍无名之辈都能造反成功,翟让如果造反,当然也不会失败,只是造反之后呢?根本看不到希望。既然没有希望,那还造什么反?嫌死得不够快啊?翟让拖家带口,手下小弟一大帮,要顾忌的事太多了,不像李风云,孤家寡人一个,无所顾忌,当然什么事都敢做,即便把天捅个窟隆他也敢。
十二娘子目的达到,怒气渐散,此刻又是面含浅笑了,只是那副兴灾乐祸的样子,委实让徐世勣头皮发麻,心生惧意,不知道十二娘子是否要对瓦岗兄弟动手。假若崔氏看中了李风云此策,暗中“发力”,把翟让及一众瓦岗兄弟往死路上逼,那估计要不了多久,翟让不造反也得造反了。
“告诉你那帮贼兄弟,不要对未来抱有任何幻想,他们没有未来。”十二娘子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此趟梦中之行,多看多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亲眼所见必有感触,而这些感触或许能帮助你那帮贼兄弟寻到一条重生之路。”
徐世勣一听就知道不妙了,十二娘子十有**要对瓦岗兄弟“下手”,迫使瓦岗兄弟举旗造反。徐世勣茫然无措,暗自喟叹,若能看到未来多好,知道了未来,也就知道现在如何选择了。
徐世勣告辞而去。
崔九与十二娘子商议了一下行程,亦起身告退,但在即将走出舱室之际,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明公可知白发刑徒?”
十二娘子轻轻点头。
崔九沉吟稍许,又问,“明公对其身份可有怀疑?”
十二娘子稍加迟疑,再次点头。
“明公可有暗示?”崔九急忙问道。
十二娘子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儿手绘了一张那恶贼的画像,呈于大人,大人端详良久,叹了口气,便再也不说了。”
崔九思索了片刻,意识到崔弘升肯定从白发刑徒的画像上看出了什么,并告诉了十二娘子,但十二娘子无意泄露这一机密。崔九放弃了追问,转身离去。
白发刑徒绝非普通贼人,这从其所拟计策中便可看出端倪,其人才智超群,远见卓识,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且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一个年轻人拥有这般本事,其背后肯定有传奇故事。虽然目前无从知晓,但随着其实力的壮大,声名远扬,日后必定有真相大白之日。
=
李风云听说徐世勣来了,惊喜万分,亲自迎出颛臾城外。
见面寒暄几句话后,徐世勣直言不讳,“某受东主之命而来,此行机密,请阿兄谅解。”言下之意,某秘密而来,要秘密而去,你千万不可暴露某的身份。
李风云微笑点头,直接把徐世勣迎进了屯驻于城外的义军大营。
大营里鼓号喧天,杀声惊天动地。义军将士每日操练,在生存危机的重压下,人人争先,个个努力,已渐渐形成了战斗力。
李风云特意带着徐世勣在方圆数里的军营里转了一圈,让他亲眼看一下威武雄壮的军队,亲身体验一下弥漫在军中的杀伐之气。徐世勣目不暇接,惊叹不止,情绪非常复杂。当初在白马之时,李风云孤身一人,身陷囹圄,在瓦岗兄弟的援手下才得以逃出樊笼,尔今却占山为王,麾下精兵数千,实力强横,已经影响到了齐鲁、徐州乃至兖州之局势,即便是崔氏,如今亦对其刮目相看,甚至愿意给予帮助。
实力,唯有实力决定一切,这是徐世勣在义军军营里最大的感触。没有实力,东躲西藏,战战兢兢过日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像李风云一样揭竿而起,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才能在未来寻求到生机。
进了帅帐,李风云备下酒菜,与徐世勣对坐而饮。
徐十三带着一队风云卫,在帅帐外戒备。
李风云开门见山,“大郎,你家东主有何口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