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抱拳。
易言闻言,把玩着茶杯,嘴角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轻轻一哼,这便说道:“水家内外堪忧,外强中干,早已经不如千年前。”
“而雷家蒸蒸日上,每一代骨干都是非凡,千年间实力早已经膨胀。此消彼长,两家差距自然不可小觑。现如今于家更是倒戈相向,与雷家联合,试想,这天墉城中可还有水家的立足之地?”
易言坦然解释,让得秦鸿目光微凝,不禁暗暗点头。前者的这番见解,秦鸿早已知晓,只是不解为何易言如此严肃。
这些问题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的,天墉城有点眼力劲的人几乎都是知晓的。水家虽然不足,但也不是软骨头,雷于两家想要覆灭水家,怕也是需要不小的代价。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抵如是。
但秦鸿想不透,为何易言如此笃定,水家似乎要大祸临头。
“还请易言兄直言。”秦鸿沉思,认真的请教易言。后者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识非凡,来历不简单,定然是知晓些外人不得知的内幕。
易言闻言轻哼,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这才轻声说道:“据传闻,雷家老家主功参造化,悟道有成,恐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唰!
霎时,秦鸿脸色一沉,感受到了这个消息的分量。
秦鸿来到天墉城已是半月有余,时常询问水芊芊城中形势,对各家之人皆有所了解。雷家老家主也就是雷暴的爷爷,雷炎的父亲,本就是皇境绝巅的人雄,比之易宝阁的李执事都更胜三分。
这样的人物本就凌驾在天墉城诸多人雄之上,若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其修为恐将跨越皇境,直达帝君。
雷家要出一位盖代人雄,会有天墉城古往今来第一位帝君。
秦鸿目瞪口呆,也是被这个消息震得无以复加。若是雷家得逞,这天墉城哪还有水家的立足之地,只怕雷家将称霸天墉城。
而秦鸿又杀了雷家一干年轻人杰,这个恩怨结大了,雷家必然不会放过他的。
思及于此,秦鸿不免心思深沉,神色难看了起来。
易言一如既往的安坐着,自斟自饮,仿佛不曾看见秦鸿变色的脸庞。
一时间,厢院中的空气都是压抑下来,沉默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深沉。易言倒是无所谓,秦鸿的神色闪烁不断,在思索着应付办法。
秦鸿倒是不惧雷家,真要是雷家欺凌而至,他抽身离开便是。他所担忧的则是雷家会坏了他的打算,可能让他此行的目的受到影响。
“易言兄何处得来的这消息?”
许久,秦鸿沉下心来,抬头看向易言问道。
“家传。”易言平静回答。
秦鸿却是心头一跳,暗道果然。易言的来头不简单,怕是不比三大家弱小。
“这让我很好奇,易言兄此番前来,到底所谓何事?想必这般琐事,定然不需要易言兄亲自走一趟。”秦鸿稳住了心绪,开始再次谈笑风生。
“我来,是想告诉你,若秦鸿兄弟有难,可随时来找我。只要我在,定保兄弟无虞。”易言说罢,起身离开,云淡风轻,潇洒自如。
秦鸿霎时起身,看着易言背影沉默许久,这才恍悟。
“我倒是一直不知,易言兄家住何处?”秦鸿大声询问。
“我姓易!”
厢院外,传来易言的声音,让得秦鸿陷入了沉思中。
姓易?易姓?
易?易?易宝阁?
轰然间,秦鸿倒吸凉气,被震得不轻。
他怎么想,都不曾思虑到,易言竟然出自易宝阁。
震骇中,易言的背影却已是消失,离开了水府。
厢院内,唯独秦鸿矗立许久,站在风中,任风吹拂。
这乍然间,易言表露身份,坦然相对,看似诚恳,但背地中的意义却非是如此简单。最初的隐瞒,直到此刻再开门见山,其中意义可不一样。
秦鸿料定,易宝阁定然有所图谋。
“他已经走了。”
但在秦鸿深思之时,院外无声无息传来一道声音。秦鸿惊醒,寻音望去,不知何时水奕已经到来。
“水家主。”秦鸿抱拳致意。
“不算打扰吧?”
水奕随意一笑,摆摆手并不多礼。
“我本就寄住在水家,应是我叨扰着水家主才是。”秦鸿笑道。
水奕闻言一笑,对秦鸿的感观很好。不卑不亢,倒是惹人欢喜。
“先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水奕落座,叹了口气。
秦鸿不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水奕。他知道,后者前来,定然有话说。
“关于易言的身份,我也已知晓。他此行所来,定然是为了招揽你。”水奕说道,让得秦鸿眉头一挑。
“为何?”秦鸿疑惑。
“易宝阁利益为先,若无所图,必定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