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依然站着面前,各自神色凝重。他咧嘴笑笑,轻松道:“诸位不必拘谨,且随意!”
没人理他。
他耸耸肩头,看向韦春花:“愿闻其详!”
“那是一种毒酒,虽不致命,却能让人在十二个时辰内丧失修为。师伯与四位师弟饮酒之后,当场便动弹不得。我有心救出师伯,奈何寡不敌众。本以为在劫难逃,谁料竟然冲出后院的阵法,而卜元子只管随后追赶,显然要逼我远逃,以便寻到捷径而趁机杀向冠山岛。我察觉不妙,掉头冲向韦家的寓所。师伯暗中交代,一旦有变,即刻启动他屋内的传送阵,召唤韦家弟子突袭无极山庄。偏偏又遭阻截,幸亏你及时现身。而山庄如此强大,何来突袭……”
“哦……”
“此处距离阴康岛,千余里,距无极岛,两千余里。倘若钟奇子派人追杀,你我难免泄露行迹。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前往无极岛,趁乱攻入山庄,解救师伯……”
无咎连忙摆手,提醒道:“哎,你说了突袭不得。”
韦春花却提高嗓门,急道:“十二个时辰内,钟奇子将逼迫师伯交出韦家传承,以及所有的珍藏,然后废去修为,再传出信简,禀报于玉神殿知晓。届时,师伯与四位师弟必死无疑,我韦家亦将被斩草除根!”说到此处,她拱起双手:“无先生,先前老身多有得罪。而自从听说你救了韦柏、秋兰与韦山子,老身便知错怪了你,如今韦家大难临头,还请出手相助。此时趁乱返回,山庄必然没有防备,你且拖住钟奇子师徒片刻,我带着诸位师弟便可救出师伯!”
“哼,好人坏人,由你乱说。而要我对付钟奇子师徒三人,害我呢?”
无咎摇了摇头,很精明的样子。
韦春花继续恳求,郑重承诺:“事成之后,韦家必有重谢!且眼下耽搁不得,还请无先生速速决断!”
无咎依然不为所动,坚决道:“我已先后救了韦家的数人,也算是报答了韦家的收留之恩。再者说了,我也打不过钟奇子师徒。人死了,要重谢何用呢?”
韦春花还想出声劝说,又无言以对,回头看向韦柏,指望对方拿个主意。韦柏叹了口气,同样无计可施。她恨恨哼了一声,冲着无咎瞪了一眼,再没了之前的恭敬,转而一甩袖子,咬牙切齿道:“诸位师弟,韦家的生死存亡便在今朝,即刻随我前往无极岛,纵使血染无极山庄,也要救出师伯!”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拱手称是,各自的神色中,多了几分绝望之意。
此去凶多吉少,韦春花心里明白,却又无从躲避,她禁不住望天长叹——
“我韦家偏居一隅,与世无争,奈何天降灾祸,只得徒劳抗争。倘若命数既定,又岂敢偷生苟活。只可恨那挑起灾祸之人,却逍遥世外,殊不知多少人命葬于他手……”
这个老妇人虽然年迈,却成了韦家唯一的支柱,悲愤与无奈的话语,着实令人动容。而她所说的惹祸之人,尤为令人憎恨!
“咳咳……”
无咎禁不住咳嗽起来,忙低头掩饰。
“韦家的灾祸,都是本人的缘故?怎么会呢,天差地远……”
他心虚之余,眼角一瞥。
韦家的弟子们,顾不得留意他的异常,而是聚集在韦春花的身旁,各自的神情中透着悲壮。事关韦家的生死存亡,没谁能够置身度外。为今之计,只有救出韦玄子,或能逆转危情,而面对强大的无极山庄,丝毫看不到任何的转机。
而谁又能想到呢,那个惹祸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秋兰、韦合,与韦山子在此等候,倘若十二个时辰内,不见有人返回,各自逃生去吧!”
“姑母……”
韦春花没有理会两眼噙泪的韦秋兰,抬手一挥:“诸位师弟,陪着老姐姐再走一趟无极山庄。纵然是死,亦无悔也!”
众人点头称是,默默召出飞剑便要动身前往无极岛。
却听有人出声阻拦:“慢着——”
韦春花扭过头来两眼一瞪,不耐烦道:“无先生,此时你大可以袖手旁观,而若敢阻挠,莫怪老身翻脸无情!”
“刚才还求我呢,怎么又翻脸无情呢?”
无咎反呛一句,站起身来,旋即眉梢一挑,嘴角含笑:“倘若我出手相助,韦家如何谢我?”
“无先生,你在趁机要挟,无耻——”
“好吧,我无耻,而我若是帮着诸位铲除无极山庄呢?”
“你便是韦家的恩人,我韦春花的恩人,从今往后,老身任你差遣!”
“我差遣你一个老婆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