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们都是一阵羞愧,皇帝乃女儿之身尚且能做到如此地步,他们这些平日里战功赫赫的将军们,怎么到了真正需要他们的关头,反而未战先灭自己威风呢?
将军们肃然跪得笔直,一个个杀气毕露,像是恨不得此时就领兵出去,和盘踞在闽河道的反贼大战一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付望舒收了圣旨,让众位大臣都起来:“陛下既然已有圣旨在此,想必诸位将军多心中有数,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么歇息一个时辰后,我们再来商议,如何营救陛下。”
众位将军拱手出去了。
长孙云旗出门前,意味深长地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付望舒。
孟潇漱要走,但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回头问:“陛下何时写下这倒圣旨……”
付望舒道:“议和前夜。”
议和前夜?
孟潇漱拧了拧眉,心想不对,议和前夜玉珥很早就歇下了,她大约戌时去找她时,长乐就告诉她明日再来,而在戌时之前,怎么可能交给他什么圣旨?
孟潇漱越想越不对,骤然出手去抢夺圣旨,付望舒虽然挡了几次,但终究不是她的对手,圣旨被她抢到了手里,她立即摊开一看,倏地瞪眼了眼睛——这上面根本没有一个字!
“这是空白的!”
付望舒扶着桌子坐下,似乎是累了,叹了口气:“是空白的,陛下再英明睿智,也不能提前预知到反军会言而无信假意议和,所以圣旨自然是不曾立下的。。”
孟潇漱动了动唇:“那你……”
为什么要假传圣旨?
为什么要欺骗诸位将军?
为什么要说出只要能收复国土,不在乎玉珥生或死这种话?
她怔然。
付望舒冷凝解释:“她怀着的是席白川的孩子,无论如何,她手里都有筹码,席白川不会伤她,只要我们能及时将她救出。”
孟潇漱又是呆了呆,这时候她才知道,他假传圣旨,骗了所有将军,但其实他对玉珥的安全问题,仅仅只是寄托在席白川对玉珥的昔日情谊上。
她怒火一阵上涨翻滚,倏地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混账!”她怒骂,“陛下性命岂能如此儿戏!”
孟潇漱很少如此失态,她将假圣旨狠狠丢在他身上:“席白川造反,就证明他已经疯了!一个疯子眼里只有江山,谁会管陛下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付望舒只是动了动嘴角:“他会的。”
孟潇漱倏地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几乎是咆哮出来:“万一他不会呢!万一我们的态度惹怒他了呢!万一陛下在他手里……她是我大顺的皇帝,君辱臣死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她被俘之时你就在她身边,你早就该以死谢罪!你苟且活着回来,还假传圣旨,不顾陛下安危,你同那些反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