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大病初愈,也同样不合适。罢了,她都说只有一半可以成功的可能性,朕为什么要为这一半的可能性,去冒这个大风险?”
“这蛊虫在朕体内两年了,也没怎么折腾朕,就这样吧。”
众人不齐齐上前一步:“陛下!”
“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
付望舒摇头不赞同:“放血驱蛊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就算为了这一线生机,陛下您也不能试都不试就放弃。”
玉珥在台阶上坐下,淡淡道:“放血是什么概念,你们从军的比朕跟清楚,人失血过多便会有生命危险,你要朕为了这一半的可能性,去让诸位皇子皇女承受这种可能会死亡的风险?”
萧何不赞同:“陛下九五之尊……”
玉珥笑着打断他:“朕只是一个人。”
她只是一个人,一个人死,和一群人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时间了,我们还能再找找其他办法。”
她语气平和,但态度却很强硬,摆明了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这个做法,付望舒垂在袖子里的说捏了捏,半响,一言不发地躬身离开。
他大概是想去找吴老太。
孟潇漱也叹了口气,跟着走了。
他们都走了,萧何刘季也没理由再留下,都自觉回避,于是帐篷内,莫名其妙地只剩下玉珥和长乐。
玉珥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架在膝盖上想事情,长乐静静站在一旁许久,半点动静都没有,玉珥都以为他已经出去了,可他却忽然开口:“回京。”
玉珥有点被吓到,连忙抬起头:“什么?”
长乐在她面前蹲下,严谨道:“京城里有众皇子众公主,他们能为陛下分忧。”
“朕说了,这个办法朕绝对不会用。”玉珥面色一冷,“以后也不准再提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一个得不偿失的办法,朕不想用。”
长乐倔强地抿紧了唇,眼神很偏执。
玉珥软了语气:“再说,现在外面如此情况,朕能回去吗?”
长乐倏地抱住她,语气里有不想失去的紧张:“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时日不多了。”
玉珥不自然地推开他,掩饰地去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朕乃九五之尊,受上天庇佑,不能那么容易就死的。”
“你刚才还说你只是一个人。”
“……你就不能不拆朕的台?”
长乐要去把她的脉,玉珥避开,顺势站了起来:“沈御医换了几种药,再搭配药浴,朕最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你们就别瞎担心了,先做好本分之事吧。
她起身走了,长乐从背后看她,才发现她身上的龙袍大了一码,宽宽松松穿在身上,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可这龙袍是她登基后量身定做的,这才几个月,竟然就宽大了这么多。
这场战事,耗费她太多的心神,她如今形体消瘦,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要支撑不住那样。
长乐垂下眼帘,黑眸中有情绪变换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