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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玉珥只是觉得他这么风轻云淡的回答有些……罢了,既然他愿意放下,那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一想,玉珥觉得自己应该是释然了,至于那心底那一点难过她便自欺欺人地当做不存在,掩饰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席白川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两人都是无声相对,已往停留在对方身上的眼神此时都移到了别处,看着虚无缥缈的空气。
这样的沉默他们从未有过,但以后应该会更多,毕竟有些事情捅破了,再想恢复成毫无瑕疵的原状是不可能的,玉珥终于把一杯水用她此生最慢的速度喝完了,放下水杯时眼角扫到了他的面容,刚才一直不敢去直视他的脸,所以此时才发现他也清减不少,那清俊的五官好似更立体了。
他忽然转过头去看玉珥,却将玉珥连忙低下头,他皱眉,“你不敢看我?”
停顿了一下,他又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说想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做这些刻意掩饰的动作,来一次次提醒我记起曾经我们还有过一段相当不愉快的回忆。”
苍白的脸上泛起微红,玉珥尴尬,狡辩道:“我才没有不敢看你。”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着,席白川就站起来往门外走,十分干脆,再没有像以前那样耍无赖不肯走,玉珥忽然觉得十分陌生,呆呆地看着他走到门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看看,怎么可能再回到以前?
隔阂已经在他们中间了。
玉珥慢慢走回床上,躺在柔软的被褥上,望着帐顶有些的呆滞——明明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可为什么心就是觉得好疼?
席白川离开寝殿,大步朝外走,等到转角处才扶着墙壁咳嗽,安离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后,把斗篷披在他身上,道:“属下觉得王爷和殿下是绝配。”
嘴角溢出些许笑意,显然对这句话十分满意,席白川侧眸问:“从何看出?”
安离一本正经道:“都很狠,殿下擅长对别人狠,王爷擅长对自己狠。”
席白川不置与否地笑了笑,拢了拢斗篷,回头看了一眼玉珥的寝殿,眼底闪过坚毅和决绝,像是对什么东西许下了非要不可的执念。
————
玉珥躺床上这几天,东宫来了不少看望的人,毕竟她是炙手可热的皇女,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是极好的攀交对象。
当然,其中也有真心实意的。
这天,付贵妃来看她,还带了一碟刚做好的藤萝饼,玉珥很惊讶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分明是她最喜欢吃的糕点,但已往在宫里,只有嫦妃会特意准备给她吃。
付贵妃笑着说:“本宫听嫦妃说起过,你爱吃藤萝饼,这次我是特意吩咐御厨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要不要试试?”
不知怎的就被触动到了最敏感的神经,玉珥鼻尖微酸,哑着声音说:“好。”
仲春时分,紫藤盛开,紫云累累,攀藤绕架,香满庭除,正是制作藤萝饼最恰当的时节,外酥里嫩的饼子在唇齿间散出清甜味,是她喜欢的味道,却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味。
“很好吃。”
玉珥笑了笑。
付贵妃将手帕递给她,让她擦擦嘴角。
玉珥抬眼看了她一下,她脸上一直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婉又谦和,像初春绽放的梨花,柔和了一院。
付家像是有独特的血统似的,无论是付贵妃还是付望舒,身上都带着令人不由自主去信赖的特征,玉珥和付贵妃其实一点都不熟,两人的交集也仅仅因为付望舒,但此时她见着她,纷乱了许多天的心像是得到了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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