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饿了,不哭了,我拿吃的给你吃好不好?”墨锦凰看孩子瘦骨嶙峋,又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想来他的父母也可能再回不来了,于是开口哄着。
孩子听到吃的,哭声又淡了下来。
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眼巴巴的看着墨锦凰。
明明很想吃,却也没有主动问墨锦凰要。
墨锦凰心想,孩子父母离开前,应当是将孩子教的很懂事。
她从云寒身上的行囊中,取出一块饼子,递到男孩面前:“给你。”
男孩先是犹豫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一把从墨锦凰手中夺过,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便塞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墨锦凰怕他噎到,又拿了水给他喝。
怕他久不进食,忽然吃太多反而伤及身体,墨锦凰并没有给他太多,而是掰下来的一块。
他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墨锦凰,很小的声音问:“还有吗?”
墨锦凰看向云寒。
云寒将她掰开的那块饼子递过来。
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墨锦凰叹了口气。
他们两人带的吃的也不多,这也是为何他们在城外遇到的那些人,她都没有分食物给他们的原因。漂泊在外,他们也需要食物充饥,如果是一味的发善心,把食物送了人,那么他们两人很可能在一事无成的情况下,饿死在这里。
墨锦凰心有善念,但这不是冲动便是成事的。
同样的道理,云寒也明白,所以他也不会冲动,但是她想做,他就依着她。
孩子接过那半块干饼,没有再往嘴里塞,却是拿在手中朝门外跑了出去。
墨锦凰与云寒对视一眼,两人提步,跟在孩子身后,也出了房间。
孩子一直跑到另一个院子里,推开门,爬到床上。
原来床上还躺着一个同样瘦弱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一时之间,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已经过世了。
孩子爬到他身边,喃喃的道:“爷爷,我给你带了吃的来。”说着,满是冻疮的小手,将干病送到了老人的嘴边。
老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张嘴,只是眼睛紧紧的闭着。
墨锦凰默默的垂下了眼帘。
这副情景,不用想也知道,老人一定是在饥寒交迫中去世了。
云寒抬起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的握了握。
孩子还在执着的将吃的往老人口中塞,边塞边说着:“爷爷,你不是饿了吗?孙儿给你带吃的来了,你倒是张开嘴吃一点啊?”
“爷爷,你怎么不张嘴啊?”
“爷爷,你吃啊。”
老人不张嘴,孩子双手握着饼子,用力塞他嘴里塞,塞着塞着,孩子大概是猜想到他的爷爷真的不会再张开嘴吃东西了,忽然就放开手,嚎啕大哭起来。
祖孙一个静静的躺着,一个在旁边大哭,此情此景,无法令人不动容。
更何况,他们本是打算去洛阳,给祖父过寿的。如今看到祖孙分别的场景,如何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