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辛月心里恨毒了褚倾城和萧绾绾。
她这样已经四天了。
这四天里,她不敢去见墨瑾离,更不敢光明正大的迈出玉阳殿一步。她生怕在外人面前失了态,落下一个殿失仪的名声,以后再无缘宫门半步。
里面,大夫动作缓慢的给褚倾城包扎。
褚倾城疼得不行,手最后还是回到了伤腿上,边用力扣着不受控制肌肉哆嗦的大腿,边道:“我听爹爹说,云寒哥打算离开靖州了。”
萧绾绾不知道,回了句:“这么快?”
“爹爹说的,不过被墨伯母留住了。”想到这里,褚倾城是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想起小时候与云寒哥还有夭夭姐在起一起时,仿佛昨天的事儿。现在可好,天人永隔。死的人也好,可怜就可怜了活着的人,放不下,注定痛快一辈子。”
她是真的同情云寒,虽然“可怜”这个字眼用在云寒身上,她也觉得是对云寒的亵渎。
可是没办法,她记忆里少年时的云寒虽然不苟言笑,可多少的,眼底是有笑意的。尤其是望着夭夭的时候,眼底的情意遮都遮不住,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活力。现在云寒对着人的时候会笑,可那笑再怎么明显,都不达眼底,看着让人心疼。
心疼他眼底一丁点儿人气都没了,全是死灰一般的沉寂。
人就是这样,死的人无法复活,活着的人就只以有注定一辈子纠缠。
萧绾绾狐疑的看着褚倾城那双满怀遗憾的眼睛,忽然出声问:“你这么在意,不会喜欢云寒哥吧?”也就忍不住随口一问,她经历了在床榻上的墨瑾离之后,看人比从前更准了,知道爱一个人眼里有多炙热。褚倾城眼里的遗憾,没有动情的成分。
若非褚倾城双手占着一对儿,保不齐会拿什么东西丢她。
“可别乱说,那是夭夭姐的男人,我就算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敢肖想!”她单纯就是觉得遗憾,遗憾夭夭那么早早的离世,遗憾云寒那么年轻就守——
好吧,男人说守寡不合适,可她在靖州再见云寒的感觉,那明明就是“守寡”!
萧绾绾附和,恨意明显,“你说的对,狗皇帝裴西元已经死了,不能拿他怎么样。可姓夏的那狗东西还在,我回去再配点儿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药,让他好好试试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夭夭姐下毒!”
提到夏坡,从不感慨人生的褚倾城又忍不住叹气。
“要是找点遇到那姓夏的就好了,这样的话,夭夭姐还有一线生机,云寒哥也就不必这么痛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折腾姓夏的出点气,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最着急的,就连报仇,都不敢让云寒知道,担心他知道真相会发疯。
换成谁能不发疯?
这也是几个人,都不敢在墨战华夫妇和云寒面前提夭夭真正死因的原因。
门外了,杜辛月还在竖着耳朵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