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袖一甩,怒不可揭:“若非被你们所惑,我纵儿如何会出兵攻打越西?又如何会落个重伤不愈,武功尽废的下场?回去告诉裴西元,不打进他老窝,本王绝不撤军。”
“世子的事,还请王爷给晚辈一些时间。多则半年,晚辈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待。”云寒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凝重。
“就凭你,也想让本王相信?”
云寒沉下了容颜。
冷傲孤清的脸上,添了一抹深沉幽远的神色,“王爷觉得,这一战,我们一定会输?”
“你若有把握打得赢本王,何故跑来自取其辱?”
云寒没有反驳。
眸光扫过营帐中间的沙盘。
沙盘中陈列的,是锦州城方圆十里的地势图,以及西凉军的阵法排列。几员西凉大将见他往这边看,本能的想要阻拦。
无视众人的目光,他径自走到沙盘前。
扬手,抽走了一个西凉大将腰间佩刀。
动作之快,那西凉将领根本连反应都没来得及。突兀的动作,又让众人一阵慌乱,纷纷把自己手上的刀对准了他。
云寒看都没看那些人,手中的刀,落在沙盘上。
“逸王五万大军倾囊出动,摆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六如阵。可六如阵再怎么灵活,却不是坚不可摧。”刀一扬,将沙盘两侧代表着西门军的小人挑翻了,“若我军用雁行阵冲击西凉大军两翼,再从中间部分导入,直接六如阵中心队形。逸王觉得,我们还是没机会赢吗?”
百里逸心中大惊。
雁行阵多是冲锋之用,可拿它来破解阵的,少之又少。
可他也知道,以雁行阵的冲击力,足够破坏他的六如阵,让将士们自乱阵脚。
心中如是想着,脸上却未露出丝毫的痕迹。
“既然说得如此轻巧,你一试便可,何故要来本王这里耍嘴皮子?”莫不是越西军中没人了,他冒险跑来这里,想空手套白狼?
看出百里逸的心思,云寒冷冷一笑,刀准确无误的插回那西凉将领的刀鞘中。凉薄的唇角扬了扬,“逸王应当知道,我并非单枪匹马到的锦州。”
百里逸当然知道。
他们初到金门关时,带了一万精骑,只是他从未将他那一万人放在眼里而已。退一步讲,就算是破了六如阵又如何?他的阵法又非一成不变,他百里逸的便宜,那是那么好赚!
“想让本王不战而降,做梦!”
“送客!”
“逸王一意孤行,便不担心世子将来埋怨吗?”云寒道。他不想打,并非怕输,而是不想眼睁睁着着悲剧重演。死的人无法复生,可活着的人,不该再为此付出生命。
百里天纵,是百里逸唯一在乎的人。
“你找死!”百里逸戾了脸色。
“王爷,小王爷来信了。”千钧一发之时,外面有人进来报信。
听到百里天纵来信了,百里逸这才放弃了动手的念头,“今日本王便当你没来过,再不走,休怪本王以老欺小!”丢下一句狠话,去看天纵的来信了。
云寒没有离开,目光幽幽的落在百里逸身上。
这位铁血一生的老将军,也就只有在面对自己孙儿时,脸上才会露出些许慈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