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人心了,尤其之前顾温柔经常抱着她,黎昊然就有意无意的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自然而然的,便对这个孩子哭闹声熟悉了。沈毅年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哭声,是因为自从沈灵珊去世后,而那会儿刚好也是叶凉烟进入手术室生产的那天,自打那一天开始,他们两个就再也没联系了。
黎昊然顺着孩子的哭声一直往小区的道路走,沈毅年沈着脸合上了车门也往里走去。
终于,他们是走到了道路的尽头,顺着路灯的光线抬眼望上去,刚好能看到他们现在住的五楼。一名女娃的哭声震响着整栋不算很高的公寓,楼下不少的人听到这声音都开始了围观。
黎昊然的瞳孔微微缩紧,是棉花糖。
“沈二少,快上去,有烟从窗户冒出来。”黎昊然震惊了下,就回过神,推了推沈毅年的肩膀,“凉烟的女儿被人悬挂在阳台上。”
沈毅年错愕的偏过脸,不敢置信的睨了一眼黎昊然的侧脸,紧接着便快手的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大步的冲了进公寓。
他的步子好快,一楼的电梯停在了八楼,他不够时间,便直接往安全梯里跑。跑都爱了一半,蓦地便想起了什么,伸手进裤袋里掏出手机,满头大汗的继续跑着,食指用力的摁到一个手机号码拨打出去。
连续打了好几回,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沈毅年平生第一次会如此的着急,他扔掉了手机,一口气的跑上了五楼,冲进安全梯的入口,准确的找着叶凉烟现在住的那套公寓,防盗门紧紧的逼着,沿着门下的缝隙,灰色的烟一缕缕的飘着出来,很呛鼻。
他用力的敲了一会儿门,然而,没有任何的反应。转身看到门的对面放着一个消防栓,里边有大扳手,他直接拿过来砸着门……
屋里。
刚刚姚安心已经将所有的打手都遣散走了,现在只剩下她,叶凉烟,墨天雅,再加一个小女孩四个。
厨房里两瓶全新的煤气罐被全部打开,关墨天雅那个房间里也开着暖气。两种闷热凑合在一起,会是一道很猛的催命符。
叶凉烟已经被姚安心拖回了客厅,她被打得面目全非,两只耳朵在嗡嗡嗡作响,棉花糖在阳台外哭着,能熬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女儿这把哭声。姚安心将叶凉烟推进了厨房,抓着她长发往煤气罐里死劲按。叶凉烟的额头被一下下的磕得砰砰作响,前额的正中间映起了一个深深的红色伤口。
她一点点力都提不起来了,视线极其模糊,眼皮很沉重的想要闭上。
“凉烟,你知不知道,我在绑你女儿那条铁链里也安装了定时炸弹,如果我现在按下了这颗按钮,她可能就算不摔死,也会被炸死吧?所有人都一起死,多好。我很开心,你高兴么?”姚安心扯着叶凉烟的脑袋往前一倾,她的妆容还十分好,五官精致,笑容诡异阴森,缓慢的说着话。
叶凉烟将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每一个字,都仿佛透露着好重的死亡先兆。姚安心摊开一只手,掌心里躺着一块小遥控,只有一个红色按钮,她笑着抓住叶凉烟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手,扯出她一根握紧不愿抽出的食指。叶凉烟潜意识是不要按下去,这是定时炸弹的按钮。她相信,这会是真的,现在的姚安心已经疯了,她做得出会把这里的一切都炸毁。事到如今,她只想跟姚安心同归于尽。
“你很.贱。”她近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破烂的唇舌里挤出声,“你非要赶尽杀绝我,我可以被你折磨。小孩无辜的!”
姚安心仿佛是没听见叶凉烟说什么的那样,她冷着脸拧了拧眉,轻声的问着意识在一点点减弱的叶凉烟:“你有没有听到外边在砸门?有人来救你们了。你说,外面进来的人,等下会不会跟我们一起被炸死?我还怕爆炸不够冲击力,刻意开多了两瓶煤气罐,这样就不会痛苦的死了。对了,你记得不?之前阿辰安排底下的人炸死李诗嬅那次。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死她。是我刻意加大了爆炸力,她才会被炸飞的……那个场景我还记着,她的肉体一下子就分开了几半,随着那玻璃窗的碎片冲了出去。想想都是过瘾了,我想,我跟你,跟墨天雅,还有你誓死都要保护的宝贝女儿,待会也会是这样吧?”
叶凉烟大脑里的神经线顿然间全部绷紧。原来真的不是墨辰霆要炸死李诗嬅,而是她姚安心下的手。目的是?希望他们姐妹两反目成仇?看来她早就已经变态了,现在想一想,自己过去到底是怎么才会跟她成为好朋友那么恶心的呢?
“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相信阿辰?可惜已经晚了。”姚安心淡淡的斜了一眼叶凉烟,紧拽着她头发的那只手随即松开,叶凉烟双腿蓦地发软,滑落倒地。
煤气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灰白的烟雾盖过了整个小小的厨房,死神仿佛比刚刚被关在了暖气房里的还要来得快。眼皮慢慢垂下去,脑袋里保持的意识在好不能控制的在逐渐消失,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开始变静,手心温度淡凉。
姚安心按着胸口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她的大脑也开始模糊了。
“现在想想,其实我才是大赢家吧?你看,连墨寒天和阿辰两个心思都同样缜密的大人物都被挑拨离间成功,墨寒天是给自己下毒下傻了,迷信到连儿子都可以杀死的地步。迷信程度竟然痴迷到……以为你就是他命中注定要解决掉的那颗千年一遇的天煞孤星。叶凉烟,知道我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就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吗?因为有你,你是阿辰的心,我掌握住你,就等于能让阿辰妥协一切,自然而然,轻而易举。”
疯了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正常了。
-
砰!
沈毅年拎着扳手砸得满手深深的割痕,防盗门终于是被他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