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慎章归来,得知荣意产下一子时,整个人都懵了,复听到说难产,又陷入自责之中。看着沉睡的荣意与小小一团的儿子,叶慎章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今日多亏王司使与孟夫人,若非二位请来御医,夫人怕是要多遭许多罪。”
当年种种之后,叶慎章倒不觉得他和王醴之间,还有什么交情可言,不过王醴的人品操守惯值得称道:“且去备下厚礼,明日我便往孟园向王兄和孟夫人道谢。”
“是。”
叶慎章吩咐罢,不多时荣意醒来,她才生产完,饶是睡饱一觉也还很虚弱。灯灯纷纷如碎金落在她眼底,更显得人柔弱如风中的雪花:“阿意,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实话实话,稳婆和医女说难产时,荣意近乎绝望,那一颗,她都已经作好了自己可能会死的准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是御医的一片老参吊住住,又妙手施针,把她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她也知道,这是孟约和王醴的功劳,若非他们去请御医来,只凭先前的大夫,或许可以救回她,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略感虚弱:“没有,我还好。”
叶慎章每看到荣意似坚强似柔弱的样子,都心疼不已:“是我之过,明知你快要生产,却仍离了你身边。阿意,我日后再也不会轻易离你身边,尤其是像这样紧要的时候。”
经过最初的纷纷争争之后,两人早已经能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荣意笑了笑点头答应了一声:“嗯。”
在谯郡另一头,周文和正被周老太太骂得狗血淋头,周老太太本来不想当着已经成婚的周文和面说古,毕竟周文和已经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说从前的事难免膈应到儿媳妇。但,周文和今天的所做所为,让周老太太没法不想起从前来:“你说说你到底中的什么邪,自打那年离了家去南京考举,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今,咱们且不说年年,只说你媳妇,好好的姑娘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你不想着怎么好好对人家,竟要抛下她带着染了风寒的儿子去管人家的闲事。周文和,老娘今天把话搁这里,你若再这样拎不清,别怪老娘把你扫地出门。”周老太太一想起孟约就心肝疼,瞧瞧,她看中的儿媳妇现在过得多好,虽生儿育女,却仍仿似少女,自有事业还辅佐夫君青云直上。
人道家和万事兴,周老太太觉得,整个一家子上下,就周文和是粒老鼠屎,让一大家子没法和,没法兴。
周文和跟斗败了的鸡似的,低着头任打任骂,片刻后周老爷子看不下去,道:“把他打死了也没用,让他滚蛋,看不见了,他爱怎么怎么,咱们好歹能落个清静。”
“行吧,等年过完了,仍叫他去南京。”周老太太说完,喊上媳妇去看小儿媳妇。
周文定扶着周老爷子摇头叹气着往里屋去看孩子,待一家人都走了,周文和一个人在厅里久久无言。他不是没醒悟,只是……既然知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闻不问。
总是他错了,回头好好认个错,日后不再叫父母、兄长、媳妇为他再闹心。是啊,好好过日子罢,总不能辜负了从前,再辜负以后。
当天夜里,周文和写了一首诗,道是“回首十年犹有幸,卿不知我负良多”。
打这以后,不管周文和是否遗忘了从前,忘了他对荣意的深情,忘了他曾负孟约,总之也算是专心一意对待妻儿,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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