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何嘉瑜连忙解释道:“先前你说自己一会想走着回去,看看月色,所以我就叫人给他们送了些酒菜,反正这宫里头的人,早晚不都是你跟前的嘛?现在用一用也没什么。”
袁瑷薇的酒并未全醒,听到何嘉瑜所说,嘴角露出微笑,伸手在她脸上比划,“不错,惠妃说的不错,妹妹我今个就先用起来,看看称不称手……”
何嘉瑜笑道:“这长宁宫里的人,可是侍候过皇后的,想来定能如妹妹的意。”
宫里头的规矩,主子迁宫的时候,只带走自己份例里的宫人,其余原在此宫院内做事的,若无升迁调任的,就仍留在原地。毕竟做为粗使的宫人们而言,对旧宫里的花草树木什么的更知底细,维护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总不能换一个主子,就全部都换成新来此宫院的奴才,那岂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得重新着手。
所以孙清扬当时搬到坤宁宫去,只把近身侍候她的那批人带了过去,长宁宫里做粗使的那些人,仍然留在这里,何嘉瑜也是一样,从永安宫搬出,并没有带走全部的人,做粗活的、洒扫的,仍然留在永安宫里。
因此到了长宁宫里,少不得用用长宁宫里的旧人。
*
第二日,何嘉瑜带着一行人路过乾清宫,远远看到朱瞻基就屈身行礼。
“臣妾新做了一些鲜花饼,正要送去给丽妃妹妹尝鲜。”何嘉瑜一脸笑意,妩媚动人,“皇上也一同去吧,顺便尝尝臣妾的手艺。”
见朱瞻基不置可否,她又道:“昨晚臣妾与丽妃饮酒赏月,她怕是醉得不轻呢。皇上您恐怕从没瞧见过丽妃醉酒之后的样子,那憨态可掬和平日里大不相同,就是臣妾见了,也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皇上何不同臣妾一道过去,给她脸上画个花猫。”
朱瞻基被她说得兴起,点点头。何嘉瑜跟在其后,暗自对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一干人走去长阳宫,却未见袁瑷薇接驾。
何嘉瑜娇笑道:“显然丽妃妹妹昨个醉得不轻,竟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阻止打算再度通传的宫人,率先推门进去。
她迟疑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讶异,站在门前,顿住了脚步。
朱瞻基看在眼里,眉头拧起,推开何嘉瑜,走进内室,却见袁瑷薇青丝垂肩,月色中衣外,披着一件杏黄色的外衫,神色有些慌乱地跪在屋中,低头赔罪。
却只是低头跪着,并无话语。
朱瞻基一言不发地看着四周,脸上阴晴不定。
何嘉瑜见状从宫女手头拿过漆盘,端在手里,径直向屋内床榻前的桌子走去,“这是姐姐今个亲手做的鲜花饼,想着妹妹爱吃,特意送与你尝尝鲜。”
袁瑷薇见她走去里面,心里一沉。只见何嘉瑜手中的漆盘突然掉在地上,回头惊讶地看了看袁瑷薇,从她的床边捡起一枝青玉发簪,惊道:“这是什么?”
那发簪显而易见,是男子用的。
一语惊住众人,袁瑷薇一时脸色吓得煞白,抬头看了看梁上,又转身看着何嘉瑜。
何嘉瑜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深意的目光。
袁瑷薇手脚冰凉——果真是何嘉瑜在算计自己。
何嘉瑜却笑起来:“丽妃妹妹是打算女扮男装,哄皇上开心吗?”
袁瑷薇回头望向朱瞻基,拼命给他示意,却只见他定定地看着何嘉瑜手中的发簪,目光深邃看不透在想什么。
周遭寂静无声,袁瑷薇心中一窒,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却始终不曾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用手指着梁上,脸上焦急万分。
没等她进一步动作,房梁上就轻飘飘落下一个人。
正是昨晚送她回来的内侍之一,不过此时穿的却是一身黑色劲装,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太监。
袁瑷薇刚刚酒醒,就发现自己屋里有个男子——昨个夜里因为头昏脑涨,她没注意到给自己抬轿的内侍,所以也就没认出来。
只见男子手里拿着金银,拿着刀向她刺过来。
袁瑷薇想大叫,却发现自个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逃窜,正在危急关头,就听宫人禀告皇上来了长阳宫。匆忙中那男子躲在了梁上,却威胁她说,若是敢说出来,就要了她的性命。
还保证说他只是想盗些财物,不想被她发现,所以才想杀人灭口,只要她哄得来人离开,他自会悄然离去。
这样拙劣的谎言,袁瑷薇当然不相信,却也怕把他逼急,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