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传遍了六宫,甚至有人私下议论,李婕妤很快就会升为昭仪。
坤宁宫的西暖阁里,赵贤妃几个正热热闹闹地陪着皇后玩“双陆”。
平常一对一的双陆,她们改成了每个人分别同两人对峙,交叉进行,仍然是最先走到棋盘底的为胜家。
显然输的最多是皇后,见她不断笑意盈盈地让身畔宫人拿银两来给自己几个,丽妃皱了皱眉头,“皇后娘娘再这么输下去,可把您这坤宁宫都要输掉了。”
何嘉瑜和袁瑷薇两个,自从上回花婕妤陷害她们的事发生后,虽然平日里处理宫务时,常和孙清扬争执不断,但私交上,却比先前又亲厚了一层。
听了袁瑷薇的话,何嘉瑜和赵瑶影两个妃嫔都望她一眼,丽妃这意思,联系了前两日李婕妤的事情,真是颇有深意啊。
刘维索性明说:“皇后娘娘,您再不杀杀那李婕妤的威风,只怕这后宫里头,都要变天了。”
她们都知道,后宫里头,即使是皇后,失了宠,还不如一个宠妃得意。
宫里头,女人们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很多时候,不是位份决定的,而是皇上的恩宠。
尤其皇后自入主中宫以来,就不得太后欢心,若是再失了帝心,岂不是日子很艰难?
孙清扬笑嘻嘻地扔下两枚骰子,眼睛一亮,“本宫扔了个十二点。”她将自己的棋子走了十二步,得意洋洋地看着棋盘上,已经全部走到最后六条刻线内的十五枚棋子,“你们输了,快给本宫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何嘉瑜她们看的目瞪口呆,“您方才明明是输家,怎么这一下子就大翻盘了?”
孙清扬说得风轻云淡,“所以说,关键不在于什么时候笑,而在于能不能笑到最后。昨个诸昭仪上位,今个李婕妤得宠,这后宫里头风水轮转,母后可以放心,本宫也能时时见太子,要那些个虚名做什么?”
诸昭仪是近来风头比较劲的另一个妃嫔,才入宫不久,容貌美丽不说,还和徐澜羽似的,琴棋书画都很好,又不似徐澜羽性子清冷,所以也很得宠。
刘维推了她一把,“皇后娘娘好坏,枉臣妾等人还在为您担心,原来您和皇上早商量好的,偏拿臣妾这些人做戏。臣妾还说呢,您执掌宫务好生生的,怎么皇上一纸诏书,就以您身体欠佳为名,让臣妾同惠妃几个共掌,搞了半天,是给您腾时间陪太子啊!你们在那鹣鲽情深的,倒叫臣妾几个枉做了小人。”
她昨天才和何嘉瑜两个,以李婕妤用度超支为名,减了她宫里头的两样摆设。
何嘉瑜噗嗤一声笑了,“怨不得昨个臣妾和淑妃才减了李婕妤的用度,皇上就赏了她好些个绫罗绸缎,锦衣华服。这分明是打擂台戏呀,偏那位还自鸣得意,以为她真成了这宫里头,最得君心之人呢。”
孙清扬摇了摇头,“本宫不曾与皇上商议过这事,要是母后知道,岂不以为皇上欺瞒于她?只是本宫相信皇上,再怎么宠那些年轻的妃嫔,也不会没了章法,要不,怎么这宫里头,得宠的虽然是年轻的妃嫔们,但掌了实权,分掌宫务的,还是你们四个呢?可见皇上的心里头,顾念着旧情。再一个,本宫有太子,除非她们谁能怀个龙嗣,否则,怎么和本宫争?”
沉吟片刻,她又气道:“真不知分寸,到头来,也就是落得沈美人那样的下场罢了,何足为虑?不过你们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本宫不怕她争宠,只怕她不知天高地厚,对太子、公主他们下手。”
赵瑶影想起那个和她先后怀上龙嗣,又先后滑胎的沈美人,仍然恨得牙痒痒,“臣妾至今都不明白,沈美人好端端地,怎么也盯上太子了呢?疯了似的要害太子,害得二公主落了水,臣妾没保住龙嗣,她也因滑胎送了自个的性命,这么笨的人,怎么就到宫里头来了,难道她以为众目睽睽之下,害了太子,她还能活命吗?”
沈美人是在听到汉庶人朱高煦的九个儿子被问斩时,突然发了疯,一日在大家都赏花的时候,趁人不备,从乳娘手里抢过太子就要往池子里扔,幸亏被当时在看鱼的二公主瑾瑜拖住手,又被跟前的赵瑶影抱住,才救下了太子。
那一日,二公主瑾瑜在和沈美人撕扯中落进水里,等稍远些的宫人们拿下沈美人,将瑾瑜救出来时,害人的沈美人已经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没多时就因滑胎,宫内大出血送了性命。
当天夜里,赵瑶影也因用力过猛伤了身子,滑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