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身,怎么会蠢到冲太子下手的地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何嘉瑜不喜欢花婕妤,一直都不喜欢,因为皇上说花婕妤和年轻时的她相像。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身边有一个长得像她,却要争她宠的女人,但她仍然对花婕妤很好,帮着花婕妤谋划争宠,让自己的嬷嬷给花婕妤教在宫里头如何做一个宠妃。
皇上看见花婕妤,就会想起,永宁宫里头,还有一个这样艳色照人的女子,想起他们曾在一起缠绵的那些个夜晚,想着想着,就会来永宁宫里坐一坐。
只要皇上来了,她总有法子留住皇上。
而且,还会赞她对花婕妤亲善,大度,不愧是太孙妃时就嫁到宫里的人,知节懂礼,识大体。
所以,帮花婕妤,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
她不仅自己帮,还拉着袁瑷薇一道帮。
花婕妤知道,比起自个,惠妃对丽妃的感情更深,也更复杂。
既有同为咸宁公主伴读就结下的情分,也会怨责丽妃当日做局害她在公主跟前丢脸。
但在这么些年,风风雨雨一道走过,互相倾轧又互相扶持中,那些个年少时的吵吵闹闹,倒成了她们一份温馨的记忆。
所以,她肯定比自个更盼着帮丽妃洗脱罪名。
而且,在惠妃的心里,就算这两件事真是丽妃做的,她也只会拍手称快。
花婕妤和她们走得近,自然也就听过何嘉瑜抱怨凭那个六艺不如她们,家世不如她们的孙清扬,一步步都比她们高,比她们得皇上欢心,比她们会生孩子,如今还入主坤宁宫,接受她们的晨昏定省。
不仅如此,花婕妤还知道从惊马事件中,惠妃明白了,除非能够找到令皇后必死,自个又能安然脱身的法子,否则,就是害死皇后,中宫位也和她无关,只怕还会连累家人。
惠妃决不会做那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然,不妨碍别人下手,她乐见其成。
所以听了自个的话,惠妃会生气,这话要是对外面露一点点口风,就算皇后查出来和她无关,只怕也会怀疑她。
一直以来,惠妃都把自己的妒恨隐藏的很好,皇后虽然知道她有些骄纵,有些不满,却绝想不到惠妃竟然盼着她死,所以凭着她们近二十年的交情,平日里总会容她和丽妃几分。
正如花婕妤猜测的,何嘉瑜对孙清扬可谓爱恨交织。
且不说她们这么多年同患难,共富贵,就是当日她攀附投靠胡善祥,但若不是孙清扬帮着在朱瞻基跟前说话,膝下一直无出的何嘉瑜和袁瑷薇是不可能先后封妃的。
如果旁的人下手,何嘉瑜不会挡着,但要她自个对孙清扬下毒手,她还真狠不下心。
一同从青葱少女到美艳少妇,这么些年,比后来进宫的那些个人,到底多一点相濡以沫的感情。
所以花婕妤一说是她下的手,她就很是气愤。
花婕妤说那话,却是存了试探何嘉瑜之心,见何嘉瑜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对不起,惠妃娘娘。臣妾只是一时口快,乱猜的。”花婕妤连忙道歉,还继续大胆猜测,虚心请教,“按娘娘刚才的说法,只有生了孩子,或者正怀孕的人,才会对皇后使出这样的狠招,难道是那位?”
她的手指了指永宁宫的东边。那是长安宫,静慈仙师胡善祥现在所居之地。
何嘉瑜本来没有这么想,听她一说,倒睁大眼睛,有些兴奋道:“说不定是,听说皇后气血两亏是因为生产之时服用了郁金,那会儿,那位主可还怀着孩子呢。要不是因为太子,她也不会丢掉中宫之位,说不准,就为这个恨死了她们母子,下此毒手也未可知。不过,她如今又不侍寝,就算害死她们母子,她也落不了好啊?难道纯粹只是为了报复,来个鱼死网破?这下有好戏瞧了。”
她语气里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花婕妤却不愿就这个话题纠缠,笑道:“管她们呢,咱们就坐山观虎斗,能得利益最好,得不了,也损不着咱们。在您这坐了半日,臣妾也该告辞了,如今皇后娘娘还疑心着臣妾呢,在您这儿坐久了,别带累您也被她疑心。”
何嘉瑜撇撇嘴,“她如今就是杯弓蛇影,看谁都像是害她们母子的坏人,这两天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就怕有人再对她下手,要本宫说啊,当皇后到了这份上,不当也罢。”
花婕妤笑了笑,并不再搭话,施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