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孙清扬幽幽道:“这样防人,算计人的日子,真累了。”
庄静道:“以后就好了。这宫里头,笑到最后的,就没有谁是一帆风顺过来的,都难免有那一灾两难的,等过了这些坎,自会遇难成祥,贵不可及。”
孙清扬轻扯嘴角笑了笑,“若本宫没有这几个孩子,或就是个没有位份不得帝心的,咱们一直清清静静住着,岂不更好!”
庄静正色道:“娘娘之前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怎么样呢?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是慈的,为了皇子,也不会真使什么过分的手段,可各宫里的那些娘娘,虎视眈眈的,这一听娘娘怀的是个皇子,只怕有些都急红了眼,不能不防啊。现如今,娘娘已经有了几个孩子,就是不为自个,也得为她们争一争。等熬过这些难关,自有将来的好时候,还怕没有清静日子吗?”
孙清扬无意识地转了转头,“看着”窗外,道:“本宫不想争,本宫只想让她们别把手伸到本宫跟前来,让本宫得个清净。”
庄静喜上眉梢,“如此说来,娘娘是打算使那日和奴婢商量的计策了?”
孙清扬仍然望着窗外,微微点了点头。
苏嬷嬷被她们说的一团雾水,“计策,什么计策?”
见孙清扬点头,庄静振奋了精神,对苏嬷嬷笑道:“嬷嬷近日可是要去太后那边?”
苏嬷嬷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单嬷嬷即将归乡荣养,我后日要过去和几个老姐妹给她饯行。”
“那嬷嬷这两天就多过去走走,好好跟她们叙叙旧……”庄静附耳过去,在苏嬷嬷耳边嘀咕了许久,方才笑道:“就是这样,应该不为难嬷嬷吧,如何做这事,说什么嬷嬷心里该有数。”
苏嬷嬷一脸的忍俊不住,“就是这样?你们怎么想出这法子来的?这法子好,不会害人,还真是会令人手忙脚乱的,只不知道,会不会对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有损?”
“当然不会对孩子有什么事,皇贵妃把这宫里头的孩子,看的比皇上还紧,我怎么敢拿孩子说事?这法子,还是皇贵妃想的,先前我只是想劝皇贵妃,不要太被动了,免得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没想到这样一劝,还真抛砖引玉,得了皇贵妃这样的好主意。”
孙清扬在一边道:“这个事,能否做成的关键,在于太后和皇后身边的人,是不是够忠心,但凡她们起个二心,就不能了,所以嬷嬷你们得先选好了合适的人,再做这场戏。”
苏嬷嬷笑道:“娘娘您就放心吧,在这宫里头几十年,谁够忠心,奴婢最清楚不过。再不会出岔子的。”
虽然同意了,但孙清扬神色却有些恹恹的。
庄静和苏嬷嬷见状,便相互使了个眼神道:“娘娘前个不是想着给肚子里的皇子做些小衫吗?奴婢把细棉布都裁好了,不如您想想要些什么花样。这入了秋,连下了几场秋雨,屋里也凉爽些,正好先预备了起来。”
苏嬷嬷也道:“就是,咱们宫里先前是两位公主,还没有带过皇子呢,虽说还有两个来月才生,现如今就得都准备齐当才是,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孙清扬知道她俩是想转移自己的情绪,不好悖了她们的好意,转过头来,笑道:“前头吴婕妤让人在宫外搜了些花样,燕枝收起来了,你们看着合适的,给选几个,别太花哨了,小孩子的衣服,最忌复杂,舒服就行。”
苏嬷嬷便出去寻了燕枝进来挑选花样,三个人挑拣了一番,听得孙清扬笑道:“不过是个还没落地的孩子,哪用你们这般费心,不拘什么样子,挑两样就是。再一个,虽说有太医那么说,却也未必就能真是皇子,你们这样忙碌,若是生了个公主下来,岂不就白花心思了?”
庄静眉开眼笑道:“娘娘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藿医女的吗?她诊喜脉,在宫外那些个名门望族里都是有名的,常有勋贵宗亲家请了去给那些夫人、少奶奶们诊脉呢,连她都说是皇子,断不会白费了工夫。”
燕枝和苏嬷嬷也在一旁帮腔,三个人均是一脸的喜气,说话都比平日里轻快几分。
连跟着燕枝进来的其他几个宫女,也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皇子如何如何。
听到众人说的开心,孙清扬也不去扫兴,只笑笑道,“眼下不过只有个音信,你们就这么高兴,等生下来,还不知如何宠着他呢,本宫可把话说到前头,小子不比姑娘,不能带得那么娇气,你们可不许惯着他。”
主仆一道儿说笑谈论,都对孙清扬这一胎可能会遇到的艰难避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