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您如今是皇贵妃了,看奴婢这嘴,还改不过来……”
说到后面,她已经由笑变哭,抽泣起来。
“再看到小姐,不,皇贵妃,奴婢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要是杜若姐姐还在,咱们三个还能在一处,像从前似的,那该多好!”
孙清扬一听云实这般说话,好像看到从前那个说话没遮掩,却待她实心实意的云实一般,忍不住也抱着她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既然回来了,你们就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别哭了,看哭得两人都成了花猫,”直到站在一旁的朱瞻基说话,两人才慢慢收了泪。
“对了,皇上怎么遇见云实的?是不是这回讨伐汉王,碰上的?你们不说话,是想让我猜猜吗?嗯,那我猜一定是云实听到皇上来了,想打听我的消息,然后皇上就把你带了回来,是不是?”
听到孙清扬突然问起这事,朱瞻基和云实对望一眼,两人齐齐色变。
孙清扬虽然看不到,一旁立着的苏嬷嬷和燕枝却把他们看了个分明,再看看云实已经梳成妇人的发髻,他们两人眉目间的神情,心里约摸有些明白。
已经被孙清扬拉扯到椅上坐下的云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道:“小姐,奴婢对不住您,奴婢不是有心的,求您原谅奴婢这一回,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云实本来是打算瞒着孙清扬的,之前还再三对朱瞻基说,不要告诉小姐实情,小姐会受不住的。但被孙清扬一问,她却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下。
打小起,她就从来没有在孙清扬跟前扯过半句谎话,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在孙清扬跟前可以说个谎了,尤其是孙清扬现在看不到,就不可能似从前一般见微识着,她本来有信心将那事遮掩过去,谁知孙清扬一问,她内心里就惶恐起来,仍然如同旧日里,觉得什么事都不该瞒着孙清扬。
虽然那事不是她主动的,发生的时候,她也全不知情,但事实就是那样,她总不能怪责皇上,只好揽在自个头上,求孙清扬原谅。
朱瞻基在一边略显尴尬,“那事也不怨你,是朕一时没有把持住……”
孙清扬何等聪明,一听他两人的话,虽然看不见,却也猜到了七七八八,脸色一变,半晌方笑道:“你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什么对不对得住的,府里头丫鬟随主子一道嫁,当通房丫头的又不是没有……况且是你,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哪还有今日?别说是跟了他,就是到这宫里来当娘娘……”
她的笑中,充满了苦涩还有愧疚,她不是怨云实跟了朱瞻基,只是觉得,这两人若是有了情意,也该回来告诉她一声,不该背着她私相授受,难不成,朱瞻基以为自己会容不下云实吗?要用这样生米煮成熟饭的做法逼着她认同。
云实是她的丫鬟,这没经主子同意,就与男主子有了首尾,传到外面,就算是当上娘娘,人家也会当她是个爬床的丫头,看不起她,谁会相信她不是主动的?
怎么想,她都觉得这样对云实不好。
云实做为一个奴才,自是没法子拒绝皇上的宠幸,可朱瞻基,就这么忍不住吗?他又不是没有带人出去,新近得宠的吴选侍,不就跟着去了嘛,为何还要对云实这样?
她在宫里头日等夜等的,好容易等回朱瞻基,又再见到云实,本来挺高兴的,却不料出了这样一个插曲,就算他那会儿想不到自己,他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对云实的将来,会有多大影响吗?
他又不是不知道,云实和自己的情意。
孙清扬有些怨朱瞻基,因为这怨,又对云实多了份愧疚,倒好像那事是她做的,对不住云实,连连安慰云实,“你别怕,有我给你做主呢,皇上不会辜负你的。
云实虽然比孙清扬大两岁,但她是主子,大主意都是她拿,所以感觉上要由她保护着才行。
云实哭了起来,“奴婢不当什么娘娘,奴婢就要仍在您身边侍候着,和您一直在一起。”
宫里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虽然被皇上收用了一两回,仍然做着宫人,只不过平日里的待遇要比一般宫女好些,只是到了年龄不能再放出宫去,一辈子在宫里寂寥。
孙清扬如何肯如此委屈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