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住下面的人?”
一旁立着的桂枝对福静笑道,“你自打升了管事姑姑,奴婢们个个都是噤若寒蝉,还要怎么压服啊?”
孙清扬笑着对益静说:“姑姑到这里来,就和她们一样,在我跟前随意些,不必拘谨,你比她们都年长好些,就是福静,以后有什么事,也得听你的,看到她们什么地方做错了,只管按规矩罚了去,若是有那不服气的,你再报给我找她们理会。”
虽然这多半只是场面话,但益静一听,这话却是没把她当外人的意思,就有些哽咽,“先前丽妃娘娘说良娣侍人宽厚、纯良,奴婢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到这玉堂宫里,听得良娣一昔话,这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见益静黯然神伤的样子,孙清扬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温言问道:“丽妃娘娘,她去得可还安祥?”
虽然知道陈丽妃已经逃出生天,但这样的事情,即使是对孙清扬心怀好感,益静也不敢露半句,只含糊其辞地答道:“娘娘心想事成,求仁得仁,自是安祥的。”
孙清扬理解成陈丽妃自愿殉死,幽幽叹了口气,“那一天的哭声,就是我们在端本宫里,也听得胆战心惊,闻之落泪。倒是丽妃娘娘,慨然赴死,叫人不敢小瞧……小郡主跟前的庄静姑姑,从前是权贤妃娘娘跟前的旧人,与你也算旧识,让福静安排个小宫女领你过去瞧瞧,这些日子,你先熟悉熟悉玉堂宫里的情形,过几日再做事。”
因为瑜宁和小郡主瑾瑜的名字重了字,所以小郡主起了名后,她就改成了庄静。
见益静谢恩之后由小宫女领了去小郡主那边,孙清扬揉了揉眉头,“眼看这要到年底了,何姐姐那边的胎像却一日不如一日,藿医女说只怕是保不住了,我却不敢和她说,福静,你替我想个法子,怎么样才能让何姐姐少伤些心?”
福静想了想,“良娣,您何必担这份心呢?想那当日,若不是何良娣想要讨好您,您也不会为奸人所害,误食胭脂米里的水盅,早产了小郡主,整得小郡主到现在都是三天喘两天咳的,虽然这事不能怪她,可到底是从她那儿来的,您还成日为她操这些个心,何苦呢?”
孙清扬苦笑了下,“要说看着瑾瑜那可怜的样子,一点不迁怒何姐姐,我就成圣人了。可是,如今先帝宾天,斩衰三年,虽然母后说只有先帝的子女需守足三年,咱们端本宫里,守一年的孝期即可,可这前前后后,就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见不到端本宫里添丁,太子殿下心里急,太子妃心里急,我何尝不跟着急啊。何姐姐这一胎若是能保下来,总能添点喜气,这宫里头,死得人太多了,连夜里出门,都总听到有人在哀哀痛哭,我实在不想再听到何姐姐的哭声。”
桂枝插嘴道:“其实依奴婢愚见,若没那个孩子,何良娣未必能够和您一般封成良娣呢,她既然已经凭那孩子得了好处,就该知足的。”
孙清扬面上划过一抹冷峻,“这话就说得不通了,你没当过母亲,你不明白当母亲的心,我相信何姐姐,就是什么位份也没有,她也宁可要保住那孩子。”
桂枝鲜少见孙清扬这般严肃的表情,讷讷不敢言,半晌,方陪着笑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事已至此,只能劝何良娣往好处想嘛。”
“嗯,现如今,也只能尽量劝她往好处想了——”孙清扬又揉了揉眉头,“只是这口,我到底张不开,要怎么和她说呢?”
福静低声说:“依奴婢之意,不如顺其自然,能保几日是几日,何良娣能多高兴些时候,您也不用为难,到了保不住的那天,她自然就知道了。”
孙清扬听了摇摇头,“这法子不行。孩子越大,越伤身体,藿医女的意思,最好劝她早些拿掉,这样以后还有机会再怀上,可藿医女几次还没说完,就被何姐姐挡了回去,如今连脉也不让她诊了,所以藿医女这才求到我这儿,让我劝何姐姐万不可讳病就医。”
桂枝嘟囔道:“奴婢瞧何良娣想孩子已经想得有些疯了,回回奴婢陪您到棠华宫里去看她,她都和您神叨叨地说有人要害她,要夺她腹中的胎儿,眼下连藿医女的话都不听劝了,到时良娣您真去劝她,只怕还会被她疑心您故意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