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不用担心。
内待走后,孙清扬到梧桐院给太孙妃回禀此事。
胡善祥倒很是替她高兴:“想是你有身孕的事情,宫里头的娘娘们都知道了,所以接你过去喜庆喜庆。”说着,还抱怨孙清扬,“你也是,这样大好的消息,偏一直不让说,连我们进了宫都不敢提这事,先前还说是要过三个月才能讲,现如今都快四个月了,还要瞒着,哪有你这般的?”
孙清扬无奈的笑笑,她这一胎,还没有显怀,就传了个沸沸扬扬,就连当年本要选她做太孙妃那件沉寂多年的旧事,也明里暗里被人翻了出来。
她有种走在风口浪尖的感觉,所以希望尽量瞒着,能瞒一时是一时,也省得那些个看她的目光里,总多了些往日没有的揣测。
就连往日里最是和气温婉的太孙妃,看她的时候,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审视。
虽然这审视并无恶意,但到底让人不舒服。
“那臣妾这就回去换身衣服,进宫去。”孙清扬声音里有种莫名的虚弱。
胡善祥并未留意到她的异常,一边催着她快去,不要让娘娘们久等,一边叮嘱福枝、瑜宁等人小心照看,不要出什么差错。
从梧桐院出来时,外面的雪已经薄薄的积了一层,几个粗使婆子们正在拿着扫雪,只是雪正下着,刚刚扫去,片刻又被盖上。
福枝已经先一步出来撑开了伞,孙清扬走到廊檐下,脚下一滑,差点跌倒,瑜宁、桂枝两个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她。
瑜宁看到孙清扬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贵嫔,您没事吧?要不,咱们和太孙妃说说,让她和宫里娘娘们说一声,改日再去?”
身为嫔妾,孙清扬是没资格和内宫里的娘娘们直接说辞的,外头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非得太孙妃出面张罗,才算正理。
就像宫外面的望门大户里,要是谁家邀请客人,结果去了个小妾做陪,是要被人笑话不懂规矩的。
虽然贵为皇太孙的嫔妾,却仍然脱不了妾室的身份,所以不光宫里来宣召,孙清扬得来给胡善祥回话请示,就是想推辞不去,也得胡善祥出面回拒才行。
听到瑜宁说话,孙清扬回过神来,敷衍地说了句没事,任由瑜宁和桂枝左右搀扶着她,上了小车,回去菡萏院。
换了衣服之后,孙清扬看了看围着她身边的众人,勉强笑道:“福枝、桂枝陪着我进宫,瑜宁姑姑留下吧,殿下若是过来,你给他说一声我去内宫里见诸位娘娘了。”
刚才那差点跌倒的一滑,还令人心有余悸,瑜宁看着孙清扬,目露担忧。孙清扬触及瑜宁担心的眼神,眼波收敛,恢复了些许平静,微微一笑。
瑜宁这才觉得心口仿佛松了松。
她和苏嬷嬷两个,亲手帮孙清扬披了玫瑰灰的白貂披风,又帮她穿上木屐,再三嘱咐福枝几个小心,才陪着出去坐车。
虽然马车顶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雪,但车厢夹壁有厚厚的毡绒,车板上铺了羊毛地毯,并不寒冷。
瑜宁见福枝扶了孙清扬上了马车,忙把事先准备好的掐丝珐琅的手炉递给了孙清扬。
“贵嫔放心,奴婢这就使人去寻殿下,完了让他早些到内宫里接您回来休息。”
听到瑜宁低声说的话,孙清扬笑着点点头,“有劳姑姑。”
瑜宁怔了一怔,她原是不放心所以如此一说,没想到孙清扬竟然也有此意。
不由得,她的眼皮也跳了跳,随着马车辕子滚动的声音,她突然想起什么,失声喊道:“苏嬷嬷,今个可是汉王和汉王妃他们都进宫了?”
苏嬷嬷还在张望远去的马车,被她突然一喊,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嗔怪道:“自迁都之后,三年晋见一回,不光是汉王和汉王妃,还来了好些个藩王呢。代王妃、安王妃她们都是腊月初就到了京城,汉王他们已经是来得晚的,今年的大年啊,肯定更加热闹。这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你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瑜宁担忧地说:“那汉王妃先前极为跋扈,这些年到乐安就藩以后,就三年前来过一回,匆匆一见,还给咱们端本宫挑了些事,这一回看样子是单单指着贵嫔去的,偏她怀着身孕,而且,听说清惠郡主和明惠郡主也一同来了,她俩个旧日里就与贵嫔不和,我有些担心贵嫔这次被召进宫,和她们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