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瞌睡的人遇到了枕头,刚被外头一番朝臣吵烦的太子眼睛亮了起来,他到温柔似水的齐承徽这就是想找平静,听到年轻女孩子的清亮声气,精神也提起了三分。
太子掸了掸衣袍,迈着四方步,悠然自得地朝着里面走去。
进了门,只见廊下花枝招展的几个女子,围着一身水红宫装打扮的齐承徽。齐承徽手里正举着一张彩锦剪成的“鹿鹤同春”咯咯地笑着,“看这小鹿的眼睛,还会动似的,我往这边看,它也往这边看,蕊珠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巧,先前可真是埋没了。”
齐承徽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顺着她的话不停夸奖,比着那彩锦看小鹿的眼睛转,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一个穿着紫袄蓝裙的女孩子,在廊下摆着的案几上正举了把剪刀对着彩锦比划,听到齐承徽的夸奖,扭着脸笑说:“多谢承徽夸奖,不过是整着玩的东西,哪儿有什么用处。”
太子看见她的一个侧面,只觉粉面桃腮,眉眼颇为灵动。
太子轻咳一声,廊下的笑声、说话声都停了下来,齐承徽的神色更是欢喜,几步走到院里,引着众人向他行礼,“太子爷,快来瞧瞧蕊珠剪的这彩锦,多讨人喜欢,难为她那双手巧成这样,婢妾想着不如挑府里会剪纸的宫女丫鬟们,用这彩锦剪成花叶,点缀枝条挂在树上,这冬天里也欣赏到春夏的风景了,岂不赏心悦目,您说可好?”
“好,难得你心思伶俐。”太子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齐承徽招手叫那紫袄蓝裙,丫鬟妆扮的女孩子上前,“这个就是手巧的蕊珠,爷看着可好?”
虽然是冬日,穿着厚实的棉裙,但蕊珠的衣裙却不似其他人的宽大,想是她私下重新整治过,合体地掐出了腰身显出了高耸的胸,见齐承徽唤她,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对着太子盈盈下拜,“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细眉长眼,说不上多出挑,耳上一对寻常的珍珠扣,一张脸却极为白净清透,显出几分标致来,真应了那句“一白遮百丑”的老话,说话时声音清脆悦耳,眉眼活泼,令她看上去和其他相貌清秀,但多数木讷的丫鬟们又有些不同。
太子眼神不露痕迹地在蕊珠脸上身上一溜,心里暗赞,面上仍是他一贯的四平八稳模样,只眉眼多了点笑意,“既然齐承徽看好你,好好当差。”
蕊珠低眉顺眼地应道:“多谢太子殿下指点,奴婢一定好好当差,不辜负承徽的提拔。”
齐承徽在太子耳边说:“婢妾见她是个好的,已经拔了她当一等丫鬟,夜里要在我屋里守着呢。”
太子一听“夜里”二字,心中一动,向屋里走去,“这廊下有风,你们虽然想着外头的光线好,可也不能久呆,咱们还是进屋去吧。”
“哎,婢妾这就来了。”齐承徽话虽如此,手中却推那蕊珠,“进去先伺候太子爷沐浴。”
蕊珠脸红了起来,手足无措,“奴婢没有做过这个,还是请其他姐姐们去吧。”
“你如今是我屋里的大丫鬟,这样的事情,自该你安排着人去做,不会的,就多问问卉珍吧。”齐承徽说完,就着小丫鬟掀开的帘子进了门。
卉珍是齐承徽屋里的另一个大丫鬟,多年来,齐承徽院里就指着她领着几个小丫鬟,婆子,如今突然来了个蕊珠,刚到和她一般齐头,她却也没什么妒恨之心,知道这蕊珠虽是大丫鬟,其实是准备要给太子殿下收用的,相貌也算清秀的她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自然对这些个事情能避则避,听到齐承徽安排自己教蕊珠,心知是让自己点破她,见蕊珠模样,倒有些可怜,于是点了点头说:“你随我来。”
又吩咐其他的丫鬟们,“照往常一般,去给太子殿下和承徽备水。”
引着蕊珠走到廊下,卉珍想了想问开口问她,“听说蕊珠妹妹是活契,你可猜到承徽拔你当大丫鬟的用意?”
一般只有死契的奴才,才会当大丫鬟,为的是稳定而且忠心,像蕊珠这样活契做随身丫鬟的,基本上都是女主子为男主子准备的通房或婢妾人选。
蕊珠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红着脸,声如蚊纳地应了一声。
“你若是不愿,这会儿还来得及,太子殿下最是怜香惜玉,不会强迫你的,你只需将已经要和人订亲的事情禀了上去即可,虽然齐承徽会恼怒,但她这个人最是和善,不会把你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