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有好几伙,有的像是大城市里面的,有的看打扮又有点儿怪怪的,还有的像是从深山老林子里面摸出来的一样。我听杀猪街的王婆子说还有人找她打听过你呢,看着有点儿像是些养蛊人或者草鬼婆,很吓人呢,所以才问你有没有在外面惹事。”
老大爷的话让我警戒心立刻升起,与他匆匆告别之后,我回到家里,立刻打电话给我父母,问他们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我母亲听我说得着急,说没得,很正常啊,什么风声都没有。
我母亲他们虽然搬离了大敦子镇,但是舍不得这边的水土人情,所以也不肯搬远,跟家里面的这些亲戚都有些联系,很容易给人查到踪迹的。我越想越不对劲,想着我和杂毛小道找了邪灵教小佛爷这小半年的时间,而如果我这边给他们端了老窝,那可真就是笑话加悲剧了。
我这般联想着,越发地担忧了,视线在房间里面四处打量,瞧见了朵朵,但是没有见着小妖,便问朵朵她小妖姐姐去哪儿了。朵朵一脸气呼呼,说你把小妖姐姐惹生气了,人家正打算去山里面呢,离你远远的,免得被欺负。
朵朵一贯的立场都是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的,不过每次当小妖与我处于对立面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立刻完全地偏向了她小妖姐姐那边去。我不知道刚才到底有没有惹到小妖,不过现在也顾不得她那小性子,噔噔噔上了楼,来到给这姐妹俩准备的房间,瞧见小妖在里面收拾着什么呢,也顾不得许多,厚着脸皮挤进房间里面去。
小妖见我嬉皮笑脸地挤进来,俏脸一冷,露出一口雪白森寒的贝牙,说你干嘛,还真的打算对小娘我耍流氓呢?
我也不敢多逗她,连忙把刚才从邻居大爷口中得到的消息讲给她听。
小妖有一个优点就是识大体,平日里喜欢耍点儿小性子,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最是冷静沉着,抿着粉嫩的嘴唇想了一下,盯着我,一双迷离如梦的大眼睛眨了眨,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栗平,照看你爸妈,而你在这里把事情查清楚啊?
我猛点头,腆着脸笑,说还是我家小妖最懂事了,我觉得要是你在我爸妈身边,那就是放到了银行保险柜里面了,而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便可以耐心地将那些过来打听我消息的人给找出来,一一盘问,把这件事情给彻底搞清楚。所以呢,有劳小妖妹妹你了……小妖见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一副恭顺模样,先前肚子里面所有的气也就消了许多,手叉着腰,侧着脸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要我帮忙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俩非亲非故,我也不能白帮你忙啊,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才行。”
我二话不说,点头说什么要求,你只管说来便是了,我肯定照办。
瞧见我大包大揽,小妖那黑黝黝的眼珠子骨碌骨碌一阵乱转,想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尾指来,说我现在暂时还想不出来,那就先欠着吧,来,拉钩。
我心急父母的安危,赶忙将尾指伸出来,跟小妖勾在一起,然后和她很幼儿园地一起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妖跟我达成协议之后,倒也没有多作停留,其实她对我父母的担心并不逊于我多少,直接就趁着夜色离开,而且还把朵朵给我带走了,理由是我现在变得越来越坏了,她家朵朵这么鲜嫩可口,谁知道我这个怪叔叔会不会乱打主意啊?
她这话说得我泪流满面,好是一阵郁闷。
我给我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好让小妖和朵朵先回去陪他们,而我则留在大敦子镇这里收拾点东西。我母亲晓得小妖和朵朵要过来,乐开了花,说有她们就好,你不回来都没关系。
郁闷的我送走小妖和朵朵,开始行动,房前屋后,布阵画符,行机关之能事,布恐怖之虫蛊,足足忙活了一天一夜,次日方休。看着自己的这成果,感觉还不错,不说费尽心思,但是谁要想再上门来刺探,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陷阱布置妥当之后,我并没有四处撒网,遍地捞鱼,而是安静地在房间里打坐,观想由心,任气行于周天之外,徐徐吐出,又徐徐回转,如此无数周天而过。时光便如流水,匆匆而往,不知不觉过了许久,天色渐黑。
我突然听到后院传来动静,来人倒也嚣张,还朗声说道:“俺们是三十六峒黑苗寨大蛊王的传人,前来拜访……哎哟?”
这话儿还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了,想来是中了陷阱。
Chapter 6 有趣的师徒
来人走的虽然是后门,但是并不猥琐,也没有藏头露尾的,而是中气十足地报上了名号,看这模样倒也不像是过来找我父母麻烦的家伙。我心中一思量,便有计较。慢步朝着屋子后院走去,推开房门,我朗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是哪位朋友,不告而来?”
说话间,我瞧见后院站着两个人,高个的是个老头,一身短打,用粗蓝布包着脑门,花白的胡子,眼神浑浊,身上有着老养蛊人特有的毒虫味儿。旁边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碎花袄子,看着好像是自己缝的,两支油光水亮的小辫子,十足的村姑山妞儿。
他们两个从后院翻墙进来,本来是满腔的热血,而此刻却连脚都不敢迈一步,因为我绘在墙头的“镇宅神符”已经开始发挥功效,一股带着我生命印记的气机牢牢锁定他们,身处其中,仿佛一座沉重的高山压在胸膛,连换气都是一种奢望;与此同时,在他们脚下的好几块青砖之下,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响声,这种声音仿佛是虫子在玻璃板上爬动,那种让人浑身发寒的感觉直接将他们给镇住了,根本就不敢动弹。
我缓步踱到了他们面前,摸了摸鼻子,说两位深夜来访,扰人清梦,到底有啥子事?
这两个人从我见到他们起,就一直都在浑身颤抖,心灵被莫名的恐惧给紧紧攥住。然而终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个野气十足的小妞看见面前这个男子也就两个眼睛一鼻子,普普通通的男青年,于是强忍着巨大的恐惧,颤声说道:“我们是三十六峒黑苗寨大蛊王传人,这是我师父,人称遵义黑蛊王,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叫做遵义妖蛾……”
她抬头挺胸,正想一步踏前,摆一个威风凛凛的造型来,却给自家师父一把拦住。遵义黑蛊王一张老脸笑成了野菊花,讨好一般的嘿然笑道:“您就是苗疆蛊王陆左吧?我们师徒两个听说了您的威名,特地过来一瞻风采的,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失礼了,失礼了……”
他这边说得气氛祥和,然而旁边的女徒弟却有点儿搞不清情况,弱弱地说道:“师父,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年纪轻轻就敢号称‘苗疆蛊王’,想以蛊会友,用咱们养的妖蛾蛊来会会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