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叹完,整个人反而轻松许多,从身后掏出一道符,将其捏破,顿时化作一道清光,消失无踪。
望月真人既去,龙虎山众人的气势低到了极点,刘永湘也不想与他们纠葛,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各位道长,今天清晨,我们慈元阁也有一名掌柜失踪,行踪迹象,无不指向贵门。然而听你们说贵门也有人员失踪,如此看来,应该是有人在中间挑拨,使那栽赃陷害的粗糙伎俩……”
杂毛小道缓慢地朝着我走来,对我说:“小毒物,我们走。”
我跟着杂毛小道往回路走,口中忍不住地夸赞道:“老萧,你今天这一战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望月何等骄傲的人物,竟然被你打成了狗,真真是人品爆发啊。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
杂毛小道没有答话,等我们两个转过一道弯,消失在身后人的视野之外时,杂毛小道低声喊道:“我操,不知道扶我一把啊?”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子便是一软,斜斜地朝着旁边跌落。我吓了一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才没有让这位高手摔个四脚朝天。
将杂毛小道扶在路旁的草地坐下歇息,杂毛小道连吐了三口血,方才释缓。我问:“什么情况啊这是?你刚才不是龙精虎猛的,将望月打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么?现在怎么就瘫软在地、浑身无力了啊?”
杂毛小道将嘴唇的血迹擦干,苦笑着说:“小毒物,你自己平心而论,那望月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
我回想了一下说,“应该不如杨知修,感觉跟你家茅山的传功长老在五五之间,但倘若用上诸般符,这种高富帅的配置一套下来,绝对超过邓长老。”杂毛小道说,“别说这么多,小毒物你感觉你能及得过我邓师叔公?”
我想起即便是身中蛊毒,都还有惊天之威的茅山传功长老,摇了摇头,说明着搞,搞不过。
杂毛小道伸伸懒腰说,“妈的,你弄不过,我就弄得过?这一次要不是我的这本命血玉,只怕你们给我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我诧异说,“不可能吧,你爷爷弄的这本命血玉,竟然这么厉害?不但挡住了那恐怖的钉头七箭书,还能够将望月伤成那副狗模样?”
杂毛小道脸上露出了崇敬的神色,缓缓说道:“我爷爷自然没那本事,天下间能够有这本事的,只有符王李道子。我竟然不知道他在我的本命血玉中种下了虎贲气神智慧符,此符妙法解除诸冤业,智慧明净心神安,凝聚了他的一缕精血,可保我一次性命无忧——唉,十年前我倘若知道有这玩意,也不会让她惨死了。”
杂毛小道长叹一声,话题回转来:“所以,刚才击败望月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师叔公李道子。”
我恍然大悟。因为血玉之中爆发出来的力量,使得望月误会了自己远远不及杂毛小道,最后心如死灰,遁走远去。
我瞧着杂毛小道长长舒了一口气,便问:“你也就是因为被那钉头七箭书的威势所伤,才没有来得及杀掉望月?”
杂毛小道摇头说,“要杀望月,在他死志一起的时候我便可以下手了。
不过不动手,一是因为善扬在旁,咱惹不起。其二,也真的是因为望月的一身本事,倘若用在正道上,其实也算是中原道门之幸。希望他在此战过后,能够幡然悔悟,不再参与江湖纷争。”
杂毛小道此言立意极高,而我却并不认同。谁还能指望狗改了吃翔的恶习?
歇息了一会儿,瞧见慈元阁诸人返回来,看模样,好像是谈妥了。
Chapter 51 血债血偿
经过刚才那一战,慈元阁众人瞧杂毛小道的眼神,几乎与瞧黄晨曲君一样,炙热得几乎能够让雪融化。而且让人敬畏的是,杂毛小道的年纪,远远及不上那些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家伙,而想到他的身份,他们几乎都已经把这个家伙当作了未来的茅山掌教。
如此这般,众人好是一番恭维,在我的几番催促之后,方才谈及后续,说龙虎山也有一个名叫罗金龙的弟子失踪,那弟子是张天师的亲戚,善扬真人的关门弟子,地位十分重要,所以才会由望月真人前来找寻,经过刘永湘与龙虎山的一番交涉之后,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在暗处捣鬼,挑拨双方的关系,所以大家暂且先回去仔细调查。
莫名其妙打了一场架,然后折转回去,这本来并不是一件好事,然而因为刚才杂毛小道神勇地以符破符,大败望月真人,使得队伍中的士气高涨,归程竟然快了许多。
杂毛小道并不理会身后那些或好奇、或畏惧、或崇拜的目光,一边疾行,一边调养身息,尽量将自己的修为调息回来。
此战望月真人折损了许多珍贵符,以及自信,然而作为获胜方,杂毛小道也耗损了大半压箱底的骨符,以及佩戴了近三十年的本命血玉。特别是后者,虽然到了现在,对于他修行上的帮助已经不大,但是那种纪念意义,却是无可估量的。
当然,并不是说他没有收获,总结而言,他获得了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名声。
我们返回营地,发现草地上聚集着一群人,似乎正在看着什么。田掌柜瞧见了我们,低声招呼,我跟杂毛小道快步走过去,瞧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浑身湿淋淋的,面目模糊,却正是失踪不见的焦掌柜。
田掌柜跟我们解释:“老焦的尸体是被黄大先生在湖边发现的,就在那片水杉林后面的石湾中。他在死之前遭受过虐刑,双手双脚被打断,眼睛被刺瞎,耳朵和鼻子被割下,喉咙里被灌了金水,胸口刺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好狠戾的手段。这般折磨焦掌柜,目的不外有二,一是刑逼招降,二是即便尸体被发现了,用那走阴勾灵之术,也查询不得凶手的真相。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见多了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焦掌柜所承受的,不过是肉体上的刑罚而已,并不算稀奇,不过这样一个昨日还在与我们同一个桌子吃饭,交谈欢笑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被湖水泡得浮肿发臭的尸体,想想都接受不了。
在营地后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我瞧见了黄晨曲君的身影,他如乡间老农一般蹲坐在石头上,双手拢在袖子里,浑身湿淋淋,结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散落下来,将他的眼睛给遮住,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拉着田掌柜的手,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找到凶手?
田掌柜一脸沉痛,微微摇头说,“没有。黄大先生在你们走了不久之后就回来了,得到了老焦失踪的消息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疯一般地朝着那边跑去,不多时,便将老焦的尸身带了回来,然后一言不发,在那块石头上一直蹲着。我已经叫人去通知阁主了,他应该马上就到。”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瞧了一字剑一眼。
这杀猪匠跟慈元阁阁主交情颇深,但是和下面几个掌柜的倒不能说有多熟。他此刻的情绪只怕更多的在于自责,毕竟以他天下十大高手的名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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