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道人等诸般角色并不一样,是个厉害的高手,至于有几层楼高,要打过才能知道。我和杂毛小道的武器都已经拿在了手中,准备与此人一番酣战,然而台阶尽头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孙小勤,陆左与黄鹏飞之事,大师兄之前便与话事人沟通过了,定于后天的掌门诞辰之上掰扯清楚。你作这般梁上君子的事情,又要半路劫杀,是不是看我震灵殿无人?”这话说完,凭空便生出一道剑气,射在了黄衣道人的身前两步处,生出了很深的黑窟窿来。
那个被唤作孙小勤的黄衣道人退了几步,扬眉朝上看了一眼,冷冷哼道:“你们震灵殿既然执意要藏污纳垢,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在你们的上面,还有长老会,还有话事人。好自为之,哼!”他拂袖而去,身子时隐时现,转瞬间消失不见。
大师兄和符钧在汉白玉牌坊下面等着我们,见到他们脸上尽是平淡之色,我便知道这陆续来的两拨人,并不足以威胁到我们。
当我们走上了台阶,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来得正好,正要与你们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呢。
Chapter 8 危机四伏
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隔墙有耳,走,先回去再说。”
符钧吩咐了李泽丰几句,让他去后厨弄些吃食到他的房间,然后领着我们来到位于别院西面的阁楼。这是符钧的住处,在四层阁楼的最高处,不但可以俯瞰整个震灵殿,而且对茅山宗下方的山谷处,也能够看清个大概模样,位置极好。
我来的路上,几次仰望天空,这里也有落日,也有星空,不过都像是有一层雾蒙蒙的毛玻璃遮蔽着一般,并不真切。我知道这是茅山的先贤们用了大法力、大手段在这茅山山麓境内,隔绝出来的一片地盘,周边都有着鬼打墙一样的迷幻阵法,常人倘若误入其内,必然左转右转,最后又返回了去,始终寻不进来。当然,倘若真的有人能够有机缘闯进这里来,要么就收录进茅山宗内,要么就用那类似于离落孟婆汤之类的汤药,将其这段记忆抹去。
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感觉:会对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似曾相识之感,又或者突然感觉自己某一段时间浑浑噩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诸如此类,或许就是中了这些手段。
这是当日我们在伟相力厂房内遇到那诡异的法阵时,杂毛小道跟我们所说的话。茅山属于闻名已久的道门,所有的阵法和手段,想来绝不会比闵魔在那地下工厂所用的手段弱。
符钧的居所比我们的住所要宽敞一些,布置也偏古派,桌椅屏风都是珍稀的红檀木,墙上挂的字画似乎也是名家作品,年代也久远。走进这房间,其余人都落座,符钧看我仔细瞧着字画,便问我,懂这些?
我摇摇头说,不晓得,就是看个新鲜而已。符钧笑了,说:“不,你有这方面的天赋,知道这画不错。这些都是以前前辈下山带回来并留在这房间的,多多少少也有些价值,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个,挂着也就是看看而已。这修道之路漫漫,倘若不给自己找一些执念,实在是太无聊了。”
我一愣,说,修道不就是为了斩断这些执念么?
大师兄听我这般说,哈哈笑,说:“陆左你懂得不少,这句话倒是诠释了我们修道者的真义了。不过符师弟这破而后立,也是一个法门,哈哈。”
说着话,李泽丰带着另外一名弟子将晚间的吃食搬进了房间,我们便在阁楼偏厅处的八仙桌落座。这吃食比早上的要精致一些,菜色也多,不过依旧没有荤腥,也无酒。符钧抱歉地笑,朝我说:“不好意思啊,虽然我们茅山道士不忌荤腥,不过我这人吃斋二十来年,也改不了了。条件有限,都是些粗茶淡饭,陆左你凑合着吃吧。”
我挑了一碟咸菜,吃了一口,感觉做得非常不错,又尝了些别的,美味无比,自有一种道家斋饭的美感,这炒菜师傅跟中午吃的那餐相比,手艺高了许多。于是朝着还在客气的符钧笑道:“在外面拼搏久了,人也急躁,享受不得美食,直到今天吃这些,才能够感觉到食物之美,符师兄万勿谦虚,当我是自家人便好……”大师兄也朝着符钧解释,符师弟无须多虑,陆左与小明是生死兄弟,无须担心照顾不周的事情。
因为有事,所以大家并没有在饭食上耽搁多久,草草用过之后,李泽丰又沏了茶来,我们开始谈正事。大师兄告诉我,说他有把握将我与黄鹏飞之间的纠葛解开,洗脱我故意杀人的嫌疑,并且知会了杨知修,会在后天的祭典之前,当着所有茅山宗的弟子面前讲明,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杨知修会遣人过来捉拿我们,更没想到那孙小勤会在半路拦截,这都是他的失误,所以还请我们谅解。
我问,到底是什么办法,难道白露潭那臭娘们落到你的手里了?
大师兄摇了摇头,说:“白露潭的下落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谜,生死不知,没人知道她落在了谁的手上,或在何方。无论是有关部门,还是潜伏在各邪教内部的内线,都没有消息传来。想要从她那里作为突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即使她在这里,红口白牙的,除非能够用特别手段撬开她的口,不然随便她说什么,反对的人还是有的。”
不过至于是什么办法,他暂时不能说,说了便不灵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大师兄既然这般说了,想必是有一些顾忌,我也不再追问,想起之前在震灵殿前拦下我们的那个黄衣道人,修为似乎很不错,于是问那个家伙是谁。
符钧回答,这茅山门内传承不一,陶晋鸿作为掌门,他们自然是人丁最兴旺的一系,人才辈出。不过除了他师父之外,还有各长老一脉也是实力强劲的,只是可能略逊于主门几分。那孙小勤是梅浪梅长老的爱徒,也是最近茅山宗内风头最劲的年轻高手之一,实力强劲了,心性又没有怎么磨砺过,脾气就大。而且他师父跟杨知修走得很近,所以这番做出头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杂毛小道饮了一口茶,出言道:“我当日离开茅山之时,这个小子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男孩,没想到这次回来,都已经这么大了……”
大师兄笑了,说:“其实都是这‘茅山三杰’名头惹的祸。这些年因为政策的缘故,各大道门都低调行事,关闭山门的都有,所以门下子弟在外面走动的也少,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辈人谈及茅山,都说我们三人。不过我早就隐没了江湖的名声进了六扇门,黑手双城的名号更加响亮;而符师弟实至名归,坐镇震灵殿,也无人胆敢挑衅;唯独你这个家伙,被逐出门墙之后默默无闻,突然回归宗门,瞧你不顺眼的人多的是,想踩着你的名头,顺便践踏‘茅山三杰’的年轻人,就更多。”
“名声二字,古往今来,害了多少人……”杂毛小道叹了口气,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