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坐下,轻声呢喃道:“唇齿相依吗?尚子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比喻呢。那我也给尚子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尚靳道:“臣万分期待。”
芈月附在尚靳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当年侍奉先王的时候,先王把他的大腿,压到我的身上……”
尚靳的身体微微颤抖,耳朵也烧红起来,脸色更是白里透红,颤声道:“后来呢……”
芈月道:“我觉得,他真重啊。可后来,他把整个人都压到我的身上来的时候,我却不觉得重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尚靳的脸更红了,连脖子都开始发红,颤声道:“因为,因为……”
芈月道:“因为那个姿势,对我有好处啊,让我觉得开心啊!尚子,你以为呢?”
尚靳的呼吸开始沉重,整个人也瘫坐到席上,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要缓解一下。他听得出芈月的意思来,可是,他到底是要答应,还是不答应,是等芈月说出来,还是自己主动邀请呢?
他正在天人交战之际,芈月忽然笑了,尚靳一凛,猛地抬头,忽然灵感涌现,入秦以来他与芈月所有的交谈往来一一涌上心头。
也就是这么电光石火一刹那,尚靳明白了一切,乱跳的心平静了下来,苦笑道:“太后莫不是在耍弄为臣?”
芈月轻叹一声:“尚子是个君子,韩王不应该派你来。”
尚靳咬了咬唇,不服道:“为何不该?”
芈月轻叹道:“你说,我若出兵韩国,兵不众,粮不多,不足以救韩。若想救韩之危,就要有足够的兵马粮草。这日费千金,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可言呢?韩国能够交出什么,有什么能让我开心的呢?”
尚靳心上重击,额头的汗终于滴了下来,失声道:“太后是想要……”
芈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尚靳,忽然笑道:“我想要……韩国真正的诚意。”
尚靳闭了闭目,又睁开,他已经冷静下来:“太后要的是城池,还是玉帛财物?”
芈月嫣然一笑,托起尚靳的下颏道:“国与国之间,想要得到好处,就得付出利益。可是人与人之间,还是讲情谊的。我很喜欢你,只不过不愿意你以韩国使臣的身份来见我。你若想离开韩国,可以投我秦国,我必委你以重任。”
尚靳羞愤交加,站起来向芈月一拱手道:“多谢太后教训,臣——告辞了。”
芈月懒洋洋道:“你要回韩国去吗?”
尚靳已经转身往前走,听到这一句也不回头,背对着芈月道:“是,臣要回韩国去,去雍城,去作战。臣在咸阳,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日。”
芈月道:“当真不考虑我的建议?”
尚靳苦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臣感谢太后不嫌臣愚钝,还肯花费时间逗臣玩。在太后身边学到的,臣会铭记终身的。”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庸芮从后面转出来,轻叹道:“我这会儿倒有些欣赏他了。”
芈月道:“好了,你也应该去做你要做的事了。”
庸芮会意,一揖而出,便去了楚质子所居馆舍。
此时太子横尚在为当前事态的变化而高兴,正问:“子歇何在?”
随从回报道:“太子,太后请黄子入宫饮宴。”
太子横会意地道:“哦,她又请他入宫了……”两人相视一笑,笑容意味深长。赵国使臣走了,韩国使臣也走了,秦太后此时请黄歇入宫,是为了何事,实是令人遐想无限。
正在此时,一随从进来回报:“太子,庸芮大夫来了。”
太子横知道庸芮是芈月心腹之臣,收过自己的礼,亦帮过自己的忙,忙道:“快请。”
却见庸芮走进来,笑道:“恭喜太子。”
太子横一喜:“何事之喜?”
庸芮神秘笑道:“太后对太子,十分看重。”他虽然口中说着稀松平常的话,但神情间的含义,却远非如此。
太子横细瞧他神情,心中一动:“莫不是太后答应……”虽然秦楚联姻,楚公主已经嫁为秦王后,但秦国这边却一直托词说公主太过年幼,拖延至今仍未出嫁。
却说太子横之妇刚好于半年前病逝,太子横便有心钻营,欲娶秦公主为妻,以断了郑袖和公子兰母子夺嫡之念,此时见庸芮神情,这件事似有了好的方向,当下心中一喜,低声问道:“当真?”
庸芮左右一看,道:“此处不便,不如我们到外面饮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