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了院门,就见齐伯昆一个人坐在厅堂里,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很长。
“祖父。”齐慕远过去行了一礼。
望着胡子拉碴、眼眶深陷、满眼血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孙子,齐伯昆十分心疼。
他示意齐慕远坐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转头吩咐观棋:“去叫厨房把炖的参汤拿来。”
“不用,祖父。”齐慕远忙道。
他什么都吃不下。
齐伯昆朝观棋挥挥手,示意他照自己的吩咐去做,然后转过头来看了齐慕远一眼,叹了一口气,开口劝道:“咱们不是分析过了吗?杜锦宁一定是自己走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既然是自己走的,她就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顿了顿:“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再这样下去,你的精神和身体会垮掉的。”
齐慕远伸手揉了揉脸,声音因为劳累而变得异常沙哑:“可也有一定的概率,她是被人掳走的。”
“掳她做什么?现在她就是个烫手山芋,被人发现了,全家都得遭殃。”齐伯昆道。
齐慕远摇摇头:“祖父您说过,为了不被追究责任,掳她的人很有可能将她杀了,悄悄埋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想到这这种可能,齐慕远的心就像被人撕开一般疼痛。
“一想到她此时或许正面临生死,我这心就痛得喘不上气来。我们快一点找到她,她就有可能能活下来。所以我不能坐在家里不动。我在家里也呆不住。”
齐伯昆听到这话,看到憔悴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孙子,不由叹气。
十三被救回,杜锦宁不翼而飞时,他担心齐慕远猜到杜锦宁是自己走的,没有表现出极度的担心,被赵晤看到怀疑,他不光没有安慰孙子,还把最坏的情况说出。
没想到关心则乱,他不说齐慕远就已很担心了;他那么一说,齐慕远近来的痛苦疯狂的表现简直让齐伯昆心惊。
要知道,从十三回来到现在,已过了三天了,这三天里齐慕远几乎没合过眼。
他不光要完成赵晤交给的搜查与追捕逃匿世家的任务,还要抽出时间来寻找杜锦宁。生怕手下不尽力,只要一有时间,他就自己满城去寻找。
齐伯昆很担心杜锦宁没找回来,齐慕远就先一步倒下了。
他十分后悔当初会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
不过他明白,他想到的,齐慕远会想到;他没想到的,齐慕远仍然会想到。就算他不说,齐慕远仍然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他只能苦口婆心劝齐慕远:“你要相信杜锦宁,她能女扮男装这么多年,还参加了科举考试,都没被人发现,可见她是一个多么谨慎睿智的人,她能轻易被人害了去吗?”
“另外,对付世家的法子就是她事先想出来的,这个计划有多缜密你也知道。这样大的一个局她都能布下,而且对事态的发展料事如神,那么逃离世家及你我的控制,对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她现在定然安安稳稳地呆在某个宅子里,以其他的身份过着日子,你现在这样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