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的时候如果没有牛耕地,就容易误了农时。
杜锦宁一面了解情况,一面在言语中也透露出一些种田的知识。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听杜锦宁说了几句话,宋庄头就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公子似乎对种田还挺精通的样子,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了。
他不由对杜锦宁刮目相看。
心里对双季稻也有了些信心。
“从明天起,你们就轮翻用牛,把田地深耕一遍,再进行施肥。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指导你们。”杜锦宁道。
“好的,杜东家。”宋老头这一回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送走宋老头,杜锦宁就打道回府,回了润州城。
进了门,她问朱老头道:“衙门里有人来过吗?”
“没有。”朱老头道,说完惴惴不安地看了杜锦宁一眼。
杜锦宁来到润州,在衙门里受冷遇的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也是姚书棋有意敲打下人们,让他们小心行事,免得被人抓住把柄给杜锦宁拖后腿,有意透露出去的。
杜锦宁倒是没什么反应,直接进了自己院子,开始写种植记录。
这是她给自己下的任务。
在润州用多少亩田地、多少庄户人家来耕种,有多少牛,用什么肥料,如何育种,此时的天气如何,她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送去给齐伯昆,再托他转交给赵晤。
朝中有人就有这样的好处。否则,她想定期向大BOSS汇报工作,获取政绩,都求告无门。
这一天,就这样在平静中过去了。
第二日起来,杜锦宁再次去衙门里点卯。
衙门的差役也再一次告诉她,知州大人和两位同知出城去了。
杜锦宁仍然没什么情绪。她这一次没有去各处衙门逛,而是去了管农业水利的工房,到那里问了问基本情况。
“对不住,大人,这些下官都不清楚。”姓余的典吏面无表情地道。
其他人则偷偷看杜锦宁的脸色。
杜锦宁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身为工房典吏,不知道润州有多少耕田,多少耕牛?”她问道。
“这些数据都掌握在同知汪大人手里。汪大人未告诉下官,下官自然不知晓。”余典吏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咬牙顶住了压力,仍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杜锦宁。
“那州里的水利如何?往年的收成怎样?”杜锦宁又问。
余典吏额上有些微微见汗,却还是道:“下官不清楚。”
杜锦宁又问了几个问题,余典吏皆如此回答。
杜锦宁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行,我知道了。”说着,转身出了门去。
余典吏跟工房的其他胥吏对视一眼:“他知道怎么了?”
“他知道你的态度了,哈哈。”同僚笑道。
“余怀谷,你这是找死。”一个老吏看了余典吏一眼,怜悯地摇了摇头。
“你个老头就是胆小,有知州大人护着,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杜大人又能拿余典吏怎么样?知州大人不过是想给新同知大人一个下马威,只要这位杜大人聪明一点,拿点礼物去知州大人府上服个软,低个头,这件事情就了了。官场上惯有的倾轧,便是皇上知道了也管不着,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