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气,夹杂着刺鼻的火药味,残兵们大口喘着粗气,脏污的身上湿漉漉的一片粘稠,连续的两场激战让他们就像从血洼之中滚过一样,变成了血人。
坑坑洼洼的街道上,赤条条的鬼子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粘稠的血液从身躯里渗透出来,流淌到了地上,褐色的泥土染成了暗红色。
鬼子骑兵中队被全歼,一百二十多号人无一逃脱,排长秦寿带人在血泊尸体之中摸索翻找着值钱的物件。
他将一具被打成马蜂窝的鬼子兵翻了一个身,鬼子兵瞪大双眼狰狞的面庞吓得他一个哆嗦,一屁股坐在身后的血泊里。
“他娘的,死了你还吓人!”秦寿有些气急败坏地爬起来狠踹了瞪眼死去的鬼子兵几脚,踢得穿着草鞋的脚钻心的疼。
他的目光落到鬼子兵的脚上,蹲下来将鬼子兵的牛皮鞋拽了下来,套到自己脚上穿上,这才满意的蹲下来去掏鬼子兵的衣裤口袋。
他从鬼子兵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沾染着血迹的布条,觉得无用正想要扔掉,却被杨凌看到拦了下来。
“将这些胸章留着吧,有机会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也算留一个念想。”
秦寿经过杨凌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都是和自己胸前一样的胸章,虽然血迹斑斑,但是依稀可以辨别上面写着部队军衔和名字。
鬼子兵为了彰显自己的勇武,喜欢撕扯下被自己打死的中国士兵的胸章留作纪念。
每一个胸章都是一个被鬼子杀害的国民革命军弟兄,看着自己手中握着这么一大把胸章,明明很轻,但是秦寿却觉得有些沉重,压得他手都抬不起来。
他站起来又狠狠地朝着鬼子睁大的双眼很踹了几脚,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气,这该死的鬼子,杀了自己多少弟兄啊。
发泄完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染血的胸章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等将来游打走了鬼子,将这些胸章送到这些死去弟兄的家里,也算是遗物了。
想到要打走小鬼子,秦寿又沮丧地垂下了脑袋,这天天被鬼子追着跑,何时才是一个头,真的能打走小鬼子吗,他不由得有些沮丧。
杨凌他们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卫生队的女卫生员只抢救下来了十多人,其他的大多被鬼子糟蹋得奄奄一息,然后被鬼子兵杀害……
那些被救下来的女卫生员也就是受到了刺激,此刻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看到不久前还欢声笑语的女卫生员变成如今这幅凄惨模样,每一个士兵们的胸膛都燃烧着怒火。
“该死的小鬼子!”女卫生员们的遭遇让这些溃兵们眼睛发红,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小鬼子为他们报仇。
杨凌命令士兵们收敛战友的尸体在村口掩埋,他则是召集了临时任命的班排长在一间破房子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卫生队的遭遇让这些原本麻木颓丧的班排长们义愤填膺,每一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怒气,迫切的想要找一个发泄口。
杨凌的目光从这些义愤填膺的班排长的脸上扫过,缓缓开口:“诸位,小鬼子追了咱们一路,杀了咱们无数的弟兄,咱们打不过只能跑,但是鬼子禽兽不如又糟蹋杀害了咱们卫生队那么多姐妹,我杨凌是爷们,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有没有不怕死的表个态,跟我一起打鬼子报仇——”
“老子早就不想跑了,这跑到啥时候是个头,连长,你就说怎么干吧!我刘一刀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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