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后面传来如山泉般流畅清脆的筝音,悠悠荡荡,带着一份闲适的慵懒,缓缓流淌进人的心里,每一个音都带着悠远轻扬的韵味,用心细细听之,却能感受到此时此刻弹曲之人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傅残阳挑起帘子走入,看着坐垫上心绪不平、有一搭没一搭弹琴的傅灵犀,不由笑道:“心不静,好好的曲子都给糟蹋了。姑姑,调戏您的人都死了,您心情还是不好吗?”
傅灵犀抬起秀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手收了回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摸着琴弦,悠悠叹道:“残阳,我真的老了是不是?若是换做以前,遇到花无心这样的采花贼,我一定饶有兴趣地陪他玩玩,别说被他调戏了,可能我才是那个调戏他的人,可是现在,居然开不起玩笑了。”
傅残阳在她对面的坐垫上盘腿坐下,白袖轻抬,给她倒上一杯茶,笑道:“姑姑年轻着呢,和豆蔻年华的少女并无二至,您如果长得稍微丑一点,也不会被采花大盗看上了。”
傅灵犀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甜言蜜语哄自己高兴,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贫嘴,就你会说话。”
傅残阳轻轻一笑,道:“兄弟几个,残阳是最笨嘴拙舌的一个,是姑姑心疼我,我说什么您都爱听罢了。”
傅灵犀轻挑眉,“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劲,我心疼你,难道你师父不心疼你?”
傅残阳脸上的笑意不由收敛起来,晶亮的眸子瞬间转为黯淡,轻叹一声,“残阳怎敢埋怨师父,师父对残阳的恩情,又岂是残阳三言两语的甜蜜话可以还得清的。我这一走,师父肯定是被我气坏了吧。”
傅灵犀夸张地一笑:“可不是,看到你的诀别信,气得当场就把信撕碎了,提着鞭子就要出去找你,被昱阳拦住了,说你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求你师父成全,给大哥气得,把对你的气全出在了昱阳身上,可怜你大师兄,平时谨言慎行的鲜少受罚,却为了你被大哥吊在回廊上抽了个半死,昏过去了。”
傅残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茶杯的手剧烈地抖动着,他知道自己这一离家出走,肯定会连累不少人,首当其冲的一定是大师兄,师父会责备大师兄没有尽到督导之责,可是,明明是他的错,为何要大师兄来替他承担罪责呢?
傅残阳心中愧疚难当,可是既然已经出了家门,事情还没做成,便没有回头的道理,也只得忍下心中的惭愧和歉疚,颤着声音问傅灵犀,“那师兄他,现在怎么样了?”
傅灵犀说:“我走的时候刚刚醒了过来,你不用担心他,你师父虽然生他的气,但知道错不全在他身上,打他也有出气的成分,看他昏了过去便心疼了,昱阳一向是会察言观色的,也不可能跟你师父拧着,几句讨饶的话说下来,你师父便心软了,特意许他运功疗伤。不过,我走的时候可听见你大师兄咬牙切齿地说了,等哪天逮到了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傅残阳苦笑一声,他若是能活着,自然乖乖受罚,只可惜,这条路注定是一条不归路,生死都没有定数。
“一直以来,大师兄都是最懂我的。”傅残阳悠悠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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