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服务员这一走,陈富生倒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了黄河鲤鱼的由来和故事。
他很懂鱼,也很懂鱼的文化。
也只有这时候,陈富生显得格外和蔼可亲,像是一位教授生物课或者美食课的老师,一边比划一边侃侃而谈。
但是实际上,这里面还有一个人比陈富生更懂鱼的文化。
那就是我。
我是在黄河边儿上长大的,从小就喜欢摸鱼抓虾,吃过的鱼更是不胜其数。因此,在陈富生给我们讲鱼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笑,甚至想插话卖弄一番,但还是止住了。
我可不敢抢了陈富生的风头。
单间里一阵欢声笑语,我和三位教官洗耳恭听着陈富生传授鱼之文化,不知不觉间,十分钟过去了。
李树田想过去催一催鱼,却被陈富生止住,陈富生道:“这才几分钟,要经过很多工序,鱼才能上桌。要沉得住气!”
李树田连连点头称是。
然后陈富生继续跟我们谈鱼说鱼,我们纷纷表示受益匪浅。
但是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还没等我掏出来,李树田就冲我埋怨了一句:“就你铃声大!以后记住,这种场合要开成震动,别搅和了我们听陈先生传授知识。真是不懂规矩!”
这话真够高明的,既显示出了他的威严,又拍了陈富生的马屁!
我本想反驳一句,但还是忍住了。
我站了起来,对陈富生笑道:“陈先生,失陪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陈富生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快步走出鱼馆,掏出手机来一瞧,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她!
我意识到,又要有大事件发生了!
电话是齐梦燕打来的。
确切地说,近段时间,齐梦燕与我联络并不多,但是我却始终感觉到,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重大的举动。
因此,在这次接到齐梦燕电话的片刻,我便觉得很可能是齐梦燕已经开始了某项行动,甚至是已经取得了成功。
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齐梦燕久违的声音:亲爱的赵队长,忙什么呢。
我汗颜地道:亲爱的?这个称呼好像是不太合适吧?
齐梦燕道:小气鬼!现在在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跟老板出来吃饭呢。打电话有事么?
齐梦燕道: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还记得吗,本队长曾经说过,等到时机成熟,我就会去天龙公司找你,到时候你可得肇着我。
我道:找我干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没职务没工作,还整天挨欺负。你过来找我,那不是明摆着自寻死路吗。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华泰吧,怎么说你也是个队长,手下有几十个人。要不你就回家,保安公司是非太多,这项工作不太适合你来做。
齐梦燕道:咦,谁还敢欺负你呀,是你欺负别人吧?
我道: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天天受人白眼,快急疯了。
齐梦燕道:“揙他呗!谁欺负你你就揙他!你这么能打,还被人欺负,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我道:信不信由你吧。
齐梦燕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闲扯了,直接说正题吧。我呢,一周之内就会过去找你,也加入天龙公司。到时候我会送给你一份重礼。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重礼?
齐梦燕道:肯定能让你高兴的重礼。
我没再追问,而是推辞道:行了,我得回去了,正在鱼馆吃饭。
齐梦燕道:对了赵队长,你觉得陈先生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大人物的气质?我一直想见见他呢。
我道:你难道没见过?
齐梦燕道:我哪里见过呀,人家是什么人物,咱是什么人物,见得着吗。
我道:好吧,先这样吧,挂了。
齐梦燕道:挂吧。等见面后再说。我会给你一个特大的惊喜。
我道:我拭目以待。
挂断电话后,我摇头苦笑了一声,心中的思量又添了几分。
待我返回座位就座,鱼还没有上来,一个服务员端来了几盘辅助调料,恭敬地为每人面前放了一碗。
坐下后,李树田冲我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赵龙,谁打的电话?”
我皱眉道:“谁给我打电话,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李树田愤愤地道:“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种场合打电话!”
我没回应,只是在心里诅咒了一下这位骨头里挑刺儿的李大教官。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冲突,是很难化解的。尽管,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愁怨,但是李树田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向我示威,我不可能逆来顺受。
陈先生已经停止了对鱼文化的讲解,而是用那只带了一枚玉扳指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对我道:“赵龙,最近我一直在考虑对你的工作安排,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我笑道:“陈先生,您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没有挑职挑岗位的资格。全凭陈先生吩咐。”
陈先生道:“好!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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